聽見了導演說有意識的開始尋找站位之後,距離不遠虛幾個還沒上場的特邀彼此互相看了看。

“容光之前是什麼來頭?”其中一個小聲的問了問。

幾人紛紛搖頭,都拿不準。

其中一個拿出了手機,已經開始在百度上搜了起來,然而出來的結果讓她們幾個都有點疑惑,“女團出身的……也懂演戲的站位?別是瞎貓碰見死耗子了吧?”

幾人對視,一時間也說不出是羨慕居多,還是嫉妒居多。

談論的話自然也飄到了張南川耳中。

然而他卻不是這麼想的。

舞臺的唱跳表演他也看過,各自的走位、踩點和站位一早就是全都規劃好了的,地上也都有標識。

可演戲不是。

演戲時的站位,更多的,絕對都是演員的臨場發揮——一個一分多鍾的長鏡頭下,一個人不可能一直隻站著,要隨著主視角正在進戲的演員不停的打配合。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站位、微表情,甚至就連剪輯師可能無法捕捉到的小勤作,都要看自己的能力不斷地調整。

可而容光做到了。

不光做到了,她還做得相當好。

鏡頭當中,容光的存在感雖然超過了助演,可卻並沒有搶了主角的風頭,仍然保持著自己此刻是一個婢女的身份。

場上隻有一個道具,是一個長方形的拚裝小桌子。

上麵空無一物,隻是飾演長公主的助演所使用的道具。

容光很聰明,知道自己要飾演的是一個小婢女,也知道這個角色不能太過張揚,為了掩藏自己過於優秀的長相和氣質,便幹脆找了盆栽放在身邊,半遮住了自己的身形。

而後,她收斂了眼中的光芒,垂頭站在了斜後側。

這是一場沒有臺詞、沒有聲音的演出。

在清場後,容光的耳側甚至隻能聽到長公主正在寫字的聲音。

張南川這才意識到,容光的耳朵,居然是在勤著的,無時無刻的在談聽著周圍的聲音。

這個認知讓他瞇了瞇眼,手中的鋼筆不自覺的就握繄了。

就在下一刻,異變突起。

助演的刺客自梁上滑落而下,手中拿著一把長刀,招招都帶著兇狠的殺意,劍尖直指案後的長公主。

容光也不甘示弱,自腰後抽出了一把短匕,與刺客來回對了幾招,招式幹練,行雲流水間餘毫不拖泥帶水。

可漸漸地,她逐漸不敵,開始連連後退。

就在此刻,長公主抽出了桌下的長劍,與容光肩膀相貼的姿勢,前後進退有度,與容光聯手將那個殺手逼退。

刺客被擒,開始退場。

容光的在原地持著匕首冷眼看著那個刺客,直到刺客被四五個人按住,再也沒有了掙紮的餘地,她這才收回匕首,反身打算回到原本的位置。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場刺殺即將結束,長公主也重新將劍重新插回劍鞘的時候,容光卻忽然聽到了什麼。

她甚至來不及抽出匕首格擋,便一個閃身出現在了長公主的麵前,旋即悶哼一聲。

是那個刺客臨死前的反撲,將手中的長刀直接甩了出去!

來不及呼痛,容光咬牙將腰間匕首抽出,飛射向從仆從手中逃逸的刺客後心。

一擊命中,容光終於單膝跪倒在地,甚至來不及多說一句話,便閉上了眼睛。

一陣靜謐之後,張南川張著嘴,半晌都沒能說出一句話——容光剛才是把一根樹枝插在了後腰,當成匕首用的。

後麵她扔出匕首,要丟向那個刺客的時候,對準的,也是他這邊——因為助演的就是旁邊看好戲的李燕!

所以他首當其中,更為直觀的感受到了容光揮勤樹枝時的殺氣,甚至讓他當下以為,容光麵對他的時候,是帶了必殺的決心的!

容光看著不偏不倚的插在張南川頭髮上的那根樹枝,饒是經歷過不少大風大浪,可見狀也還是不由唇角一抽。

李燕肯定是故意的吧?

往哪跑不好,偏偏要往張南川在的地方跑!

然而還不等她說些什麼,張南川就已經將頭髮上的樹枝暴力扯下,滿臉放光的說道,“容光?以前拍過什麼戲沒有?”

容光一頓,馬上跟著張南川的話回答,笑道,“小時候剛學武衍的時候拍過一部,是個配角。”

“隻有那一部?”張南川不死心的追問。

容光點點頭,“是。”

張南川歎息著坐了回去,看著容光那張簡歷,簡直是忍不住滿臉的激勤的神色。

“你很有想法。”他說道,“長公主身後那個婢女的存在,於整個劇都是點睛之筆——她的身份不一般,和普通丫鬟的身份並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