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光看了看她,湊近說,“其實我繼父隻是一個稱呼——他和我媽並沒有結婚領證,我隻是這麼喊他,比較能區分人,實際上他對我來說就是一個陌生人,你不用對他多注意的。”

褚妃梁失笑,“嗯,我知道。”

然而她撐在桌子上的手卻並不像是她臉上輕鬆的表情一樣。

褚妃梁的拇指摩擦著桌布,眸中的神色忽明忽暗,目光卻通過一樓的落地窗,看到了正在外麵小遊泳池邊上玩水的查查。

她忽然說,“查查今年多大了?”

容光道,“已經十五了。明年查查生日過了之後,她就十六了……是個小大人了。”

不知不覺查查也十六了。

容光後知後覺的開始升出了些許的憂愁來,十六歲雖然並不是什麼很了不起的歲數分界線,可查查現在的表現還像是個小孩兒一樣。

她聰明,可對於世俗與接人待物上的模式卻還是隻虛在她小時候的樣子。

現在這樣是沒關係,可當查查二十多歲,甚至是三十多歲的時候呢?

褚妃梁看著容光略顯愁悶的模樣,忽然說道:“查查可能比較適合進實驗室。”

容光說道:“什麼?”

“沒什麼——我也隻是順口一說罷了。”褚妃梁笑著道:“隻是查查現在的情況來說,你帶她去檢測過嗎?我也隻是猜測而已,畢竟學者綜合征存在的幾率太小了,全世界都很難找到幾個例子。但是查查很聰明,她沒有係統的學習過,隻是在家跟讀在線課程就可以學完整個高中的課程,即便她偏科嚴重,可這種天賦在平常人當中,也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了。”

容光聞言卻陷入了沉思。

她看著外麵玩著水卻突然不再勤彈的查查一愣,打開門走了出去,遙遙的喊了一聲,說道:“查查?”

查查回過頭,表情有點迷茫的伸出手,說,“光光姐,我手好痛。”

容光哭笑不得。

三月的天算不上冷了,可也絕對說不上有多熱。

外麵這個小池子裏的水是這兩天褚妃梁剛讓人來清理過遊泳池後蓄下來的,不能算髒,可也絕對不幹淨。但是這種天氣下玩水的話,也的確會凍手。

她摸了摸查查的手,說道:“這種天氣玩水手會冷的。”

查查聽著這一陣陣的聲音,緩緩的‘哦’了一聲,說:“我怎麼覺得這話好熟悉……光光姐我有點暈暈的。”

話音剛落,查查就深呼吸了一口氣,從容光懷裏撲了出去,‘哇’的一聲扶著院子裏的樹吐了出來。

容光登時一陣的手忙腳乳,然而查查喝了幾口水之後,卻好像舒服多了,眼神也恢復了清明。

她看著容光眨了眨眼睛,說道:“我不暈了。我想起來了,好像是小時候我媽媽跟我說過,讓我冬天的時候不要玩水——還說我冬天差點掉到浴缸裏被淹死,撈出來之後發了好大一次高燒。”

容光一愣,遲疑的說,“……好,你再睡會兒。”

查查於是抱著容光放在她枕邊的藍胖子香噴噴的睡了過去,睡容恬靜,滿臉都寫著稚嫩和童真。

容光和褚妃梁離開了臥室。

看著容光略顯沉思的模樣,褚妃梁給她倒了杯溫水,說:“怎麼了?”

容光眉毛皺著,說道:“查查的父母很早就沒了,我有記憶以來都沒有見過……一直都是查查的爺爺樵養她長大的。李家生活條件很不好,上學都困難,怎麼可能有浴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