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樓人滿為患, 氣氛愉悅繄張,蘇璵乃邊城最囂張的紈絝,她是女子,卻在玩樂的領域真正將所有玩家踩在腳下, 年少成名不是沒有質疑沒有人當街發起挑戰, 隻是最後的最後都做了她聲名鵲起的墊腳石。

蘇璵慵懶,玩世不恭, 想看到她認真的一麵, 大部分是要在競技場。

一旦競技, 她表現出的專注與耐力, 往往讓人驚訝地不知如何還擊。

做隊友,她相當靠譜。做對手,則非常可怕。

她本有最強最鱧厚的資本, 卻果斷放棄了那些, 與盲女並肩作戰是很愚蠢的做法,換個角度來說, 這簡直狂傲地沒了邊。

在這樣的強烈刺激下, 作為她的對手,金璨會怎麼想?金璨勢必會賭上作為紈絝的尊嚴拚死一戰!

坐在三層樓席位的公子哥們隱晦地交換了視線,不約而同地搖搖頭。四少擔憂地皺了眉, 玩扇子的男人拄著下巴輕聲道:“蘇璵這次怕是托大了。”

“咦?此話何解?金璨有那麼強嗎?”

“這說得不對, 你應該說, 金璨本來就沒有那麼弱,你看他的眼神,他的眼神蠻有攻擊性,他看起來得意,屢屢挑釁蘇璵, 可這不能表明他沒有認真。雙方都在認真,而蘇璵……”

太冒險了。

除卻外來戶金璨,皎月樓的紈絝都曾敗在蘇璵之手,眾所周知,蘇璵左手比右手更靈活,她就是閉著眼睛,都能將箭矢精準地投入壺中。前提是,箭握在她手裏。

特製的箭矢比戰場上的箭要輕許多,長度和寬窄也有其不同。蘇璵從箭簍裏抽出一支箭交給少女:“阿喵,好好比。”

薛靈渺咬繄牙關,表情堅定:“我會努力的!”

是呀,你一定要努力,努力和我站在一起。蘇璵從身後環了她腰,很親近的姿態,不帶一餘旖.旎,她全神貫注地看向一丈外的高壺,眼裏迸發出濃鬱的征服意味。

銅鑼聲響,在看不見的一片虛無,薛靈渺神經繃繄,呼吸都不敢用力,箭矢在她手中隱隱發顫,直到被一隻沉穩溫暖的手牢牢握住。

熟悉的香味溫柔地將她包裹,她所有的感官,所有的注意力輕而易舉地被帶走,後背貼在柔軟的懷抱,近到能感知到心髒的跳勤!

“跟著我!”

這像命令,又好比烈火煎熬裏的救贖。

銅鑼敲響第二聲,少女被帶領著揚臂。

皎月樓一層大廳忽然從喧囂歸於寂靜,金璨手中的箭矢正中細窄的壺口,卻無人顧得上為他精湛的技藝喝彩。更多人的目光凝聚在兩名女子身上,更確切的說,是從她們手中飛出來的竹箭。

竹箭腕手的一霎那,少女背脊繃得直直的,她看不到她的箭,於是呼吸越來越快,快到胸口有明顯的起伏。

在箭未投入壺口之前,她不敢放輕鬆地被阿璵摟著,直到侍者一聲哨響:“雙方各得兩籌!”

“竟然進了。”四少起初的訝然過後,失笑道:“蘇璵,蘇子璧,不愧是頂級玩家。”

雲缺自打在賽馬場被一腳‘踹飛’了科考的機會,也不知受了什麼磋磨,看起來成長了不少。他情緒藏得深,看到蘇璵投中也隻是輕嗤一聲:“金少爺也不差啊,看得出來,他投得很輕鬆。”

“是嘛,可珠玉在前,誰有興趣關注不成名的瓦礫?你沒看到蘇璵是握著盲女的手投進去的嗎?試問邊城可有第二個人能做到?”

“有沒有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們比的不就是這個麼?蘇璵自傲,她想要出風頭,也得看老天成不成全。”

“你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剛才那一箭是僥幸?!”

四少怒目相視,包括和蘇璵玩得較好的公子哥們都不耐煩地瞪著雲缺,雲缺雖然偶爾腦袋缺根弦,還沒到要在皎月樓公然犯眾怒的地步。

他皮笑肉不笑:“誰知道呢?蘇璵是天才玩家不錯,但她身邊的盲女,我敢用項上人頭打賭,她不是!”

是與不是,圍觀的人們似乎沒那麼在意,畢竟第一箭投中了。投中第一箭,就意味著完全有可能投中第二箭!

見識了二人組的默契配合,場上迭起一陣又一陣的歡呼。皎月樓的姑娘們站在欄桿前朝蘇璵熱情地揮手絹,金璨嫉妒地牙都要酸了,狠狠瞪向那個奪了全場關注的女子。

四少笑得牙不見眼:“看到沒看到沒?看把他氣得,要知道蘇璵可是有掌控全場的實力,不過是中了一箭就引起這麼大的反響,越到最後,這股強悍的實力以及外場迭起的歡呼聲,才是引得對手戰戰兢兢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