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親的人還沒反應過來, 道童驚得眼睛瞪圓:“你你你,你怎麼能耍流氓呢?!”
直入靈魂的一擊。
攬著姑娘小蠻腰的溫纖道長:“……”
投懷送抱大膽獻上初吻的阿芝姑娘:“……”
她頭一歪,臉熱得像個熟透了的掛在枝頭的紅柿子, 結結巴巴衝道童反駁:“你你你, 別誤會啊!”
道童一臉茫然,心道, 我還能怎麼誤會?你說這番話之前能先放開我家道君嗎?天吶, 這是天子腳下吧?他們沒來錯地兒吧!
他滿臉狐疑震驚的表情看得阿芝心慌慌,扭過頭來看溫溫和和的年輕道長,四目相對, 像是被燙了下,阿芝狼狽地從她懷裏掙出來, 身子酥酥麻麻,如同受驚的小鹿。
坐在酒樓臨窗嗑瓜子的漪蘭:“……”
見鬼了, 就這麼點出息?平時的威風呢!
威風盡喪的阿芝可不曉得自個慌慌張張的表現全被親姐收進眼裏,她臉紅得嚇人, 看起來和發高燒沒甚區別。
溫纖不免生出擔憂,沒計較方才那一抱,道袍染了塵垢,她甚至看都沒看, 更沒在意方才略微透著詭異的氣氛。
她就如同盛世喧囂裏靜靜呼吸的白花, 悄悄地盛開, 慢慢地凋謝,她說話聲音也好聽, 聽起來就曉得這人耐性極好,語氣流露擔憂,“姑娘, 要看大夫嗎?”
換個人說這話,阿芝大概要一拳打爆他的頭,可誰讓說這話的是她前世好情郎呢?
情郎這一世投胎為女郎,眉眼生得比不過蘇某人,更比不過她仙風道骨或純或媚的俏少主。但就是看了讓人喜歡。
很舒服的長相,像一盞茶,總被適時地驅散那些疲憊。相貌中上等,氣質好得沒話說。
她舌頭捋不直,吞吞吐吐半晌沒把話說明白。
旁觀了一切的漪蘭:“……”
好家夥,命定的前世姻緣,威力這麼大的麼?倒是說啊!撩她啊!
她喜歡寧晞,喜歡的方式就是沒有機會也要創造機會,先把人睡了,在人心裏佔據一角,而後徐徐圖之。身為她的妹妹,談情說愛可不能這麼慫。
漪蘭擰著眉。
一旁的寧晞不知怎的後脊背竄上一抹涼,指尖捏著桂花糕,若有所思地喂進嘴裏,嚼了兩下,糕點沒咽下去,漪蘭姑娘眸光吟吟的對上她。
那是一雙會說話的眼睛,無聲勝有聲。
思及酒樓下方牆角正上演的一幕,寧晞好險沒噎著:家裏妹妹沒出息,關她何事?她招誰惹誰了?
她行事作風本就強悍,常常都是噎得別人沒話說,或者煩了直接一枚冷眼,然後天地清靜。
這會她卻是不敢清靜。
這段時日頻頻約會,她越來越察覺到約會的好,真把漪蘭姑娘娶回家,哪怕什麼也不做,放在家裏看著都舒心。
念頭一瞬不知轉了多少,她慢條斯理咀嚼著,不方便開口說話,白淨的指尖拈了桂花糕喂到姑娘家唇邊。
漪蘭鬱結的心一霎歡喜,檀口微張,唇擦著某人手指,寧晞心被她撩撥地快了半拍,眼睛不眨地,勤作更輕,將桂花糕喂到她嘴裏。
倏地探得近了,指尖髑到軟軟香舌,她不自在地吞.咽喉嚨,嘴裏糕點咽下去,一不留神又想起那晚事來。
這舌尖她嚐過。
忽如其來的綺念冒出頭,臉頰露出可疑的紅.暈。
漪蘭目不轉睛看她滿有侵佔意味又止不住生澀害羞的眼神,心裏笑開了花。暗道沒白辜負了她親嚐玄噲草的膽魄。
玄噲草那樣後勁熱烈的滋味,山洞那夜的種種,莫說細節,隨便想想她就禁不住折了腰。
太烈了。
在她身.下死了好幾回。
兩人心猿意馬,空氣醞釀著曖.昧。
最後還是漪蘭姑娘指了指茶杯,寧晞識趣地捧著杯子喂過去,身子不知不覺貼近,肩碰肩,小心翼翼喂她喝了小半杯。
堂堂將軍府嫡女,活這麼大哪像今日殷勤地伺候人?
也不是。她忽然想。若說殷勤……她無奈扶額,真是魔怔了。
茶水潤喉,漪蘭眸子轉開,輕聲與她道謝。
寧晞抿唇,也意識到靠得太近了。她身子不著痕跡地後仰,“你與我,無需客氣。”
本來就沒和你客氣。漪蘭揚唇,“逗逗你而已。”
話說完沒兩息,她看到寧大小姐微紅了臉,沒忍住,笑倒在她肩膀,“阿晞,原來你這麼可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