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珩的腳步一頓,過了片刻,才道:“薑洲,同瓔的關係很好。”
薑瓔是個很溫婉寧和的女孩子,溫柔到有些軟弱。杜皇後生來強勢,對她又愛又恨,經常教訓她不要唯唯諾諾的,更不要同薑珩以外的兄弟接觸。
薑瓔每次都柔柔地應了,回頭繼續找薑洲。
她很喜歡這個小弟,和喜歡她的哥哥一樣。
薑珩曾經無數次懷疑這些年都隻是一場夢,否則在那場恐怖的彌漫著血腥味的大火裏,他向來軟弱的妹妹,到底生出了怎樣的勇氣,才將他推出火場,嘶吼著讓他活下去。
沈止茫然了一下,這才想起同薑洲第一次見麵,他就表現出了對“含寧公主”的關心,後來“含寧公主身隕”的消息傳來,薑洲也來找過他,眼睛都有些紅紅的。
他也沒在意過,現在想來,可能是為薑瓔掉的淚。
氣氛一時有些沈重,沈止撫了撫薑珩的背,無聲地安慰他。
兩人一前一後地回到席上,身段妖嬈的舞女正跳著舞,腰肢柔軟得似乎可以對折。沈唯風已經回來坐著了,見沈止坐了下來,掃他一眼:“倒是很精神。”
原本沒什麼感覺的沈止頓生睡意。
太子身體不適先離開了,不過這對宴席沒多大影響。隻是又少了薑洲,剩下一臉冷淡的薑珩和看似好脾氣的薑渡,好戲上不了臺。
期待著發生點什麼的人有些失望地嘆氣。
沈止撐著下頷,腦袋一點一點的。隔了會兒一擡頭,就看到薑渡同薑珩湊到了一塊。
薑渡臉上帶著笑意,遞給薑珩一杯酒,兄友弟恭,看起來倒是和諧一片。
周圍一堆人盯著,薑渡這是兄長遞給弟弟的酒,不喝說不過去。薑珩淡淡地同他對視片刻,仰頭喝了酒。
薑渡敢當著所有人的麵給他遞酒,不可能放什麼毒藥。
畢竟薑珩除了之前主動過來敬沈唯風那一杯外,再未喝過一杯。現下連皇上都看著這邊,薑珩出了點什麼毛病都會是他的過錯。薑珩正得聖寵,除非薑渡活膩了才會對他下毒。
薑渡拍著薑珩的肩膀哈哈一笑,親親熱熱地同他說起幼時的趣事。薑珩側耳聽著,麵上沒什麼不耐,其實目光卻是盯著沈止這邊的。
沈止同他露出個笑,忍不住又打了個嗬欠,困得厲害,眸子都生出層霧氣來。
薑珩定定地看了片刻,忽然站起身來,找人傳話給高座上的皇上。
沈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隔了會兒,薑珩就朝他走過來,低下頭,聲音無波無瀾:“本王身子不太舒服,雖是休沐,不過沈公子也還算本王的貼身侍衛。”
沈止順從笑笑:“下官送您回去?呃,爹,您說呢?”
沈唯風板著臉,不著痕跡地瞪了眼薑珩。
不黏著他兒子還過不下去了?
不過看沈止的臉色實在困倦,又有高座上聖上的同意,沈唯風還是冷著臉點了點頭。
沈止的精神一振,想到馬上可以離開了,頓時看薑珩哪兒都覺得可愛得緊。
怎麼就這麼可愛呢。
還很體貼。
沈止笑瞇瞇地隨著薑珩離開大殿。
薑珩走在沈止身前,腳步穩健,身姿修長挺拔,看背影都覺得很好看。
沈止一臉欣賞,摸著下頷盯著他,目光都舍不得挪開一下。
快出皇城時,薑珩的腳步忽然一頓,身子晃了晃。沈止心中一顫,連忙扶住他:“怎麼了?”
薑珩抿唇不語,扭頭看他一眼,手自然地搭在他的腰間,捏住了他的腰。
沈止也不好說什麼,拿了令牌出了宮,四處看了看,就看到了候在馬車旁的流羽。他擔憂薑珩的狀況,扶著他快步上了馬車,仔細看了看薑珩的臉色。
不是想象中的蒼白。
薑珩的臉奇異的潮紅著,呼吸也很熾熱,微微闔著眼,咬牙忍耐著什麼。
沈止皺著眉,手貼到薑珩汗濕的額前,被那的溫度嚇了一跳:“發熱了?馬車裏有藥嗎?”
他一邊說著,越過薑珩,俯身過去找暗格裏的藥。薑珩的馬車上總是備著許多傷藥和解毒的藥,如果沒猜錯,應當是阿九放的。
阿九機靈又心細,倒是能幫上許多忙。
沈止想著,剛打開暗格,身上就是一沈。
他被薑珩直接撲倒在了鋪了滿地的毯子上,四肢都被緊緊壓製著,薑珩的頭埋在他的頸窩裏,伸出舌頭細細地舔舐著,濕熱又麻癢。
沈止打了個顫,推了推薑珩:“鬧什麼?我給你找藥……”
話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
薑珩擡起臉看他,眸子裏竟泛著猩紅,翻滾著的是仿佛要將他拆吞入腹的欲念。
連聲音都像是磨礪過無數遍的沙啞:“靜鶴,我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