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兩個人沖了出來,沖著飛卿襲去,招招狠厲帶風。
然而隻交手了幾招,那兩人就停了下來,驚訝道:“飛卿?怎麼是你?”
飛卿也是一怔:“你們?”
沈止立刻扭頭看向暗室,薑梧正站在裏麵,臉帶驚訝。他琢磨了一下,結合了一下信上的內容,就明白過來。
薑珩有派人保護著聖上和薑梧,隻是事出緊急,除了這兩人和一個逃出皇城去送信,生死不明的,其他的全都為了保護聖上和薑梧死了。
沈止嘆了口氣,肩上忽然被拍了一下,鈴鐺聲在耳邊響起。他也沒回頭,道:“淡月姑娘,勞請救阿九一命。”
淡月笑瞇瞇地站在他們身後,檢查了一下阿九的傷勢,漫不經心地點點頭:“小意思。”
都是自己人,自然停了手。沈止扶著阿九走進暗室,淡月這才接過阿九到一邊去處理傷口。因為皇帝的病,下地道前淡月在藥房掃蕩了一堆藥材,下來了才發覺有的用不上,此刻卻派上了用場。
飛卿站到角落裏,看著阿九,不敢上前。
沈止也回頭看了看阿九,才走到薑梧身前,問道:“聖上呢?”
薑梧指了指暗室的墻:“屋中屋,在裏麵。”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沈止,沈止隻穿著件中衣,摸爬滾打的沾了不少泥和血,還破破爛爛的,大概是遇到了不少機關,哪還有京都有名的翩翩貴公子模樣。
沈止疑惑地嗯了聲。
薑梧收回目光:“你怎麼來了?”
沈止道:“事出緊急。”
薑梧不置可否,沈止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薑梧的眼神和善了點,於是揚了揚眉,試探著低聲叫:“大哥?”
薑梧:“……”
薑梧沒應聲,但也沒拒絕,回身打開了機關,帶著沈止走進裏麵。裏麵搭著一張簡易的床,聖上躺在上麵,閉著眼,看著奄奄一息的。
恐怕不用等薑渡找來,他也活不過幾日了。
不知是不是感應到了有人進來,聖上睜開眼,目光竟然毫不混濁,清醒又銳利,看到沈止,竟然笑了:“朕就知道。”
雖然纏綿病榻,但他的目光依舊似有威壓,讓人難以直視。沈止同他對視一眼,行了一禮:“微臣見過陛下。”
聖上淡淡道:“對於朕這個半隻腳踏進棺材的人,就不必多禮了。”
以往沈止肯定會說點“陛下萬壽無疆,天地保佑”之類的話,現在卻沒心思。聖上又笑了:“因為薑珩,你們一個兩個的,都恨上了朕。”
薑梧側頭不語。
聖上看了看他:“同你母親一般,脾氣上來了誰都不理。”
薑梧平淡開口:“我有一個生母和一個養母,陛下都對不起他們。您是指哪個?”
聖上沒回話,也沒動怒,盯著薑梧看了會兒,像是透過他在看誰。隔了好一會兒,才收回目光,咳嗽幾聲,道:“沈大人,你可知道當年,杜家為何會被滿門抄斬?”
沈止垂下眼,道:“陛下是一國之君,想對誰動手,還需要理由嗎。”
聖上搖搖頭:“朕又不是昏君暴君。要對誰下手,自然需要理由。杜家因為曾救助國庫,又有嫡女被扶為皇後,驕縱淫逸,滿朝文武,也有小半是杜家的人。你說,這是不是理由?”
沈止不明白事到如今,皇帝還對他說這些做什麼,默默握緊了拳。
聖上又道:“常貴妃和常軻派人去攔殺珩兒,朕自然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