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然是太上皇,在公眾場合,說話還是有分量的。
蕭瀾沒料到我會突然開口,又不便在人前拂了我的麵子,隻好允了下來。
他話音剛落,我就見蕭獨變了臉色,烏珠倒似是樂意得很,許是因蕭獨高鼻深目的同族人長相,令她在異國他鄉也感到了親切。
「獨兒,還不起身?」
蕭獨擱在案上的雙手攥緊成拳,僵硬的站了身,臉色是我從未見過的陰戾漠然。
烏珠婀娜多姿的走到他的麵前,蕭獨卻麵無表情,一時空氣幾近凝固。
我舉起酒杯,有意為這不懂事的小狼崽子解圍,笑道:「恭喜五皇子。今日可真是好事成雙,孤心裏瞧著高興,先敬諸位一杯。」
此言一出,大臣們亦紛紛舉杯道賀,蕭獨與烏珠並排坐了下來,端起一杯酒,仰脖喝下,而後抬眼朝我看來,縱然隻是一瞬,他的眼神仍刺得我如鯁在喉。
怎麼,這小子不感謝我,反倒怨起我了?
哧,不知好歹的東西。
這魑國獻上他們的公主,絕不隻是聯姻這麼簡單,這小狼崽子體內也算淌著魑族人的血,他與烏珠的婚姻,牽涉到兩國關係,勢必會對他有所助力。
我如此心想,見烏珠對蕭獨十分殷切,他卻隻一杯接著一杯的喝酒,不言不語。
宴席間,眾人們談笑風生,話語間卻暗藏波流,我知西北侯與蠻族使者的到來必將在朝中引起一場風波,吃得心不在焉。待到入夜,宮廷舞樂與民間藝人輪番上演,殿中歌舞昇平,愈發熱鬧,我與白延之對了個暗號,便借著小解的機會從偏門出去,進了春旭宮後方的禁苑,走到一片密林之中,等他的人過來。
等了半晌功夫,我聽見身後傳來一串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還未回頭,便覺腰帶一緊,整個人被向後拖去,繼而眼前一黑,雙目竟被一條皮布縛了住,身子被後方人結實的身軀撲倒在草地上,按住了雙手,雙腿也被死死壓住。
我第一個想到的是烏頓,他對我懷恨在心,恐怕是想殺了我!
我張嘴想要呼救,下巴卻被一隻熾熱的手猛地捏住,隻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叫,頭便被扳了過去,一個潮濕滾燙的軟物堪堪堵住了我的嘴。一股濃烈的酒氣侵入唇齒,我愣了一愣,繼而才反應過來這人竟是在親吻我!我來不及為此震驚,嘴唇一痛,被這人尖銳的牙齒叼住了,而後他像某種饑餓的獸類初次嚐到肉味一樣,小心翼翼地舔過我緊閉的唇縫,舌尖掠過那些幹燥破裂的細小破口,似在品嚐我的血味,他的呼吸淩亂而壓抑,令我意識到他可能是另一個人。
蕭瀾。他不顧皇帝之尊竟在這裏對我行此不軌之事!
「唔!」
我奮力反抗起來,扭頭掙開了那人鉗住下巴的手,他沒再來親我,可我也叫不出聲來,咳嗽得上氣不接下氣,他按著我雙手手腕的另一隻手鬆了一鬆,但沒有放開,嘴唇自我的臉頰落到我的耳根,他高挺的鼻樑擦過我的鬢角,探進我高束的衣領裏深嗅了一番,忽而一口咬住了我的耳垂,重重吮吸起來。我打了個激靈,試圖擠出一串完整的呼救,但溢出唇間的隻有支離破碎的聲音。
「蕭.....蕭瀾......你......咳咳.....罔顧倫常.....不配為人......你是個畜生!」
壓在我身上的人身子一僵,充滿酒氣的呼吸也凝固了,手指越收越緊。
我被他弄得生痛,心裏卻生出一種很異樣的感覺。
「誰在那兒?」便在這時,一個人細聲細氣的在附近喚道。
那人立時一動,將我的眼睛上的皮布一把抽去,轉瞬消失在了密林深處。
作者有話要說:
評論越多越勤奮嘻嘻嘻~~期待後麵的風起雲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