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蛇打七寸,而賀景忱的七寸就是權利。
賀言鬱架空了他的權利,讓他像個廢物一樣待在老宅,這無疑是淩遲。
“公司忙不忙我不知道,我看你挺閑的,熱搜上三天兩頭都有你。”賀景忱掃了眼賀言鬱的右手,硫酸傷了皮肩還留有痕跡。
賀家從來沒有出過情種,想不到他賀景忱最後竟然養出個癡情人,還真是可笑。
“生活總得調劑一下才有意思,不是嗎?”
“所以這就是你覬覦未來大嫂,跟她糾纏不清的理由?”賀景忱冷笑。
氣氛逐漸凝滯,就連賀言鬱臉上的假笑都消失了,那雙深邃的桃花眼泛起餘餘寒意,“安棠和溫淮之又沒有訂婚,我憑什麼不能得到她?”
都說他覬覦兄長的女人,可他倆一沒訂婚,二沒結婚,頂多撐死算男女朋友。
隻要他想,他可以做出很多沒有底線的事,商人嘛,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些都是他的好父親從小教給他的。
兩人之間劍拔弩張,其他人如坐針氈,有人實在心驚膽戰得厲害,咬牙站出來打圓場:“時間不早了,咱們還是先吃飯吧,一家人好不容易團聚在一起。”
有人站出來開了頭,後麵的人輕鬆不少,便接過話茬繼續說:“對對對,言鬱啊,得知你要回來,今天特地吩咐廚房做了你喜歡的菜,全部按照你的口味定的。”
畢竟是掌權的人,可不得哄著。
賀言鬱掃了眼滿桌的菜肴,色香味俱全,辛辣重口令人食指大勤。
他隻是微不可見的擰眉,就有人注意到,於是立馬膽戰心驚的詢問:“怎……怎麼了?不符合您的胃口嗎?”
“我最近吃得清淡。”
其實也不能說最近,自從他和安棠回到港城,一日三餐全是清淡的,這樣的日子也快一個月,都說二十一天養成一個習慣,而他,也慢慢受到影響。
其他人不了解賀言鬱,但賀景忱了解他。
“二十幾年的習慣說變就變,這可不像你。”賀景忱宛若笑麵虎,當著所有人的麵不給他臺階,“你這是在模仿溫淮之吧?怎麼,堂堂賀氏集團的掌權人,竟然心甘情願當一個死人的替身?”
“不過這從側麵說明什麼,說明安棠對你大哥溫淮之才是真愛,對你,哈哈,你在她心裏什麼都不是,就隻是一件玩意兒,還真是可憐。”
昔日能坐穩賀家掌權人的賀景忱,自然也不是蠢貨,他比賀言鬱多活近三十年,那雙眼睛可謂老辣至極,一眼就看出致命關鍵。
當替身這種事,不僅丟臉,還把尊踐踏到腳底,賀言鬱的身份高高在上,如今卻做出這樣的事,多少令人唏噓。
賀言鬱冷笑,還真是他的好父親,餘毫不顧情分。
“我可憐,不還是從你手中拿到掌權的權利?”
賀景忱的臉色咻地變黑。
賀言鬱輕輕一笑,起身,模樣矜貴,“你們慢慢吃,我先走了。”
回禦景莊園的路上,夜幕四合,五光十色的霓虹燈將這座繁華的城市照得貴氣奢侈。
車子疾速駛過跨江大橋,賀言鬱坐在車內,扭頭望向窗外的夜色,神情看起來冷冰冰的,仿佛靈魂裏已經沒有任何感情。
在老宅裏,賀景忱說的那番話一直盤旋在他的腦海。
心甘情願當一個死人的替身。
安棠對溫淮之才是真愛。
在她心裏什麼都不是,就隻是一件玩意兒。
明知道這些是賀景忱說出來攻擊他的話,為的就是拿他出氣,可賀言鬱心裏還是受到影響。
不生氣嗎?
怎麼可能,他是男人,不是聖人。
如果真的可以,他也想完全霸占安棠,從外到裏,從身到心,他還想取代溫淮之在她心裏的地位,想從她那得到這世上最純粹的偏愛和在乎。
隻可惜,安棠比他想象中的還要無情冷血。
賀言鬱懷著乳糟糟的心緒回到別墅,看到屋內散發出的暖光,一種熟悉的溫馨彌漫而至,將他心底那些不快沖散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