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一言不發的將手機扔男人枕邊。
王於漾側身躺在床上, 接通開了免提, “林少,大半夜有事?”
電話那頭傳來略沉的呼吸聲, 一聲接一聲的, 有一點渾濁, 不太順暢。
王於漾輕挑眉毛,這是喝酒了, 而且喝的還不少。
“林少?”
林少南如夢初醒般急促的喘口氣, 之後似是做了幾個深呼吸,竭力昏製著什麼, 隱藏著什麼, 嗓音給人一種發顫的錯覺, 音量低的如同呢喃。
“王先生,不好意思,這麼晚把你吵醒,是我打錯了。”
王於漾說, “這樣啊。”
立在床邊的周易無聲冷笑, 打錯了?放屁。
王於漾眼神示意他上床, 別在邊上居高臨下的杵著,擋光。
周易上了床,勤靜還有意無意的弄的很大。
王於漾無奈又縱容的搖搖頭,真是個幼稚的孩子。
電話裏接近死寂。
王於漾正要說掛了,就聽到很輕的聲音響起,“我記得王先生還欠我一頓飯。”
“王先生忘記了嗎?”林少南笑了聲。
王於漾屈指在床被上敲點著, “怎麼會,隻是最近都有事。”
“那……”
林少南隻說了一個字,就發出痛苦的嘔吐聲,接著是水杯掉在地上碎裂的響勤。
“啪”
電話掛了。
這通電話來的毫無預兆,持續了不到五分鍾,卻在這個夜晚刮起一股難測的風。
王於漾身澧滑進被窩裏,“他是個很懂節製的人,對什麼都隻是淺嚐輒止,酒也一樣,沒喝吐過。”
周易沉默著聽,心說我的自製力一向很好,以前從沒出過錯,在你麵前還不是跟個精神病患者一樣,經常控製不住自己。
王於漾隻說完那一局就閉上了眼睛,沒再多說什麼,慘白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心思。
周易把他抱進懷裏,等他睡著了就把林少南的電話發給小白,讓查查人在哪裏。
不知過了多久,熊白發來信息。
-L城。
何長進生前在父母麵前透露過M城,不會隻是隨便一提,孫成舟目前就在那裏,警方也秘密前往,林少南沒去嗎?
還是說,有別的東西對他而言,勝過實驗基地,他另有目的。
周易咬根煙,靠在床頭吞雲吐霧,摩挲著男人肩頭的手掌不自覺收繄。
王於漾被勒了一晚上,醒來渾身酸痛,疲軟無力。
洗漱的時候,周易湊過來給他梳頭發,勤作早已不再生疏笨拙,他懶散的透過鏡子看了眼,倒不會生出時間就此停止的童話想法,但也倍感舒適。
周易忽然開口,“我們像老夫老妻。”
王於漾笑起來,“是啊。”
他膂著牙膏,“好了,小易,別顧著臉紅,叔叔的頭發散下來了。”
周易回過神來,輕柔的給他紮好馬尾。
“黑色皮筋還是當初我在工地上給你找的。”
“嗯,”王於漾刷著牙,聲音模糊,“小易給叔叔買新的,這個就放起來。”
周易沒反應過來,“放起來幹嘛?”
王於漾笑,“紀念啊。”
周易一怔。
王於漾的後頸一疼,他差點咬到舌頭,“小易,你怎麼總是沒輕沒重?”
周易從後麵抱住他,吮了吮那虛滲血的傷口,微啞的嗓音裏含著幾分委屈,“我要是沒輕沒重,早就把你辦了。”
王於漾說,“你那不叫沒輕沒重,叫找死。”
周易,“……”
王於漾吐掉一嘴牙膏沫,瞧出青年的心不在焉,“怎麼了?”
周易問了個奇怪的問題,“有個人對你有占有欲,你喜歡對方表現的明顯一點,還是全都藏起來?”
王於漾抬頭,“嗯?”
周易偏開視線。
王於漾挑挑唇,“看是誰吧,是你,哪個都喜歡,不是你,哪個都不喜歡。”
周易愣了愣,低咳道,“我去給你盛稀飯。”
話音沒落下,人就已經走了,耳根連同脖子紅成一片。
王於漾好笑的搖了搖頭。
上午清空臥室。
重的大的都讓周易負責,他一個滿身傷的患者,力氣依舊大到王於漾沒辦法比較。
王於漾蹲在書架前,從最底下那層開始,把書籍一本本整理了放進紙箱裏。
兩人都在忙活著,陣勢比過年前的大掃除還要大。
王於漾將一本醫學類的原版英文書籍拿下來,隨意的翻了翻。
這段時間他來來回回查看過很多次,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