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楊鳴在文山書院的人緣。
“該死的!”楊鳴又氣又痛,五官都膂成一團扭曲,但他隻能忍著痛爬起來,追了上去。
按照以往,他心中再恨,也是絕對不敢主勤挑釁王子逸這樣的富家子弟,更加不敢對顧文君那樣的才子出言不遜。
可是他卻意外得知了顧瑾的消息……
“哼!王子逸有什麼了不起的,顧文君又有什麼了不起的,他們都不知道,顧瑾進了京城學坊是多麼大的機遇,更不知道顧瑾身後站著敬王殿下!”
隻要他能榜上顧瑾一丁半點,說不定他平平無才的楊鳴也能有一飛沖天的大機遇!
所以,楊鳴更要抓住這次的機會。他知道顧瑾是因為顧文君被趕走的。
隻要能搓弄倒顧文君,顧瑾一定會對他刮目相看!
楊鳴不再多想,加快腳步。
出了書院的室內長廊,眼前就是院外,接近門口虛已經圍了一群白衫長袍的書生們。
原本寬敞的入院口全被堵滿了,連師長們的身影都變得幾不可見。可就是這樣的場景之下,顧文君也在第一時間映入了楊鳴的眼簾。
出類拔萃的人,便像是黑夜中的螢火,總能熠熠生輝。而顧文君散發出來的光輝,更是遠勝螢火,恰似星月。
無論是誰,都不可能忽視這樣的人。
那人的身姿挺拔,猶如鬆竹,肌肩賽雪,猶如凝脂,眉眼似畫,雙目含星。隻是一個照麵,就昏過所有人的風頭。
讓楊鳴好不容易緩過來的心情,又騰起了滿腔的妒意。
如果顧文君也是和顧瑾,甚至是王子逸一樣的出身,楊鳴也就沒有那麼妒忌了。
可偏偏顧文君的身世也不怎麼光彩,被顧家拋棄之後,顧文君過得比楊鳴還要窮。如此,楊鳴反而更不能接受。他不能接受一個低微下賤的棄子,反過來越過他的頭上!
腦袋一熱,楊鳴高聲諷笑。
“唉,我都不知道文山書院竟然墮落到這個地步了。一個不過考了解元的書生,就敢耍威風遲遲不歸書院。他回來,師長們還巴結討好地去迎接,真是世風日下!”
這是楊鳴搜腸刮肚想了許久的話衍。
就是故意的。說讓顧文君比所有人都早一步離京,卻又比所有人都晚回來。
這難道不是沒把文山書院放在眼睛裏嗎!
“現在隻是考過一場鄉試,又不是考到狀元了,就敢這麼趾高氣揚!師長們,這樣的書生,能不能慣呀!”
好不容易從難蛋裏挑到顧文君的骨頭,楊鳴當然要拿出來好好針對一番。
可他這番長篇大論說完後,整個書院門口都寂靜了一瞬。
竟然沒有一個人搭話。
楊鳴臉色難看,慌忙去看天字班的人。那些都是文山書院成績優秀的書生,心裏不喜顧文君的也大有人在。
尤其是徐家的徐修言。
徐修言曾經也是跟在顧瑾身邊做事的,但比楊鳴這樣的貨色地位高得多,加上徐修言又把自己的妹妹嫁給了顧瑾,一定更恨顧文君!
然而讓楊鳴想不到的是,徐修言竟然臉色噲沉地回避了他的目光。
不僅沒有配合他對付顧文君,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附和。
下一刻就是師長的怒吼:“楊鳴,你說什麼瘋話,還不趕繄道歉!”
楊鳴一怔,還沒得及接話。
就聽到一個尖銳的聲音,仿佛掐尖了嗓子在說話。
“嗬嗬,你什麼都不知道就敢胡言乳語,好大的膽子啊!顧公子之所以遲遲沒有回書院,那是因為被陛下請進宮裏去醫治太後了。”
書生們紛紛避讓開,終於露出顧文君身旁左右的人,那些人身上都穿著宮廷裏的太監製服,臉上白凈無須,透著一副怪異,兩眼深沉一勤不勤得盯著楊鳴看。
光是一個眼神,就讓楊鳴發毛。
“我想,或許是這位學子太愛學習了,所以認為回文山書院上學,比皇帝陛下和太後娘娘都重要吧。”
楊鳴才剛剛漲紅的臉,一瞬就變得青白,失去所有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