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仿佛能夠撫平人心中的創傷,威斯特的表情慢慢平靜下來,四周像蛇一樣昂起頭的藤蔓也慢慢垂落,安靜地蜷縮在他身邊。

“醫生。”威斯特的語氣慢慢輕鬆下來,“我今天做了點好事,我救了人。”

“是嗎?”邱長正有些意外,但他很高興地鼓勵他,“那很好,你應該試著每天多做點好事,這也是贖罪的一種,這會讓你好受很多。”

“今天,有外人來到了這裏,他們有些古怪。”威斯特慢慢睜開眼,“我本來想殺了他們,但我想起來,他們沒有異變,他們不是災禍,是人。”

“所以我忍住了。”

“我放過了他們,沒有殺他們,所以我救了他們,對嗎?”

邱長正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

“醫生?”威斯特再次抬眼看向他,注視著他覆蓋著彩鱗的軀體,“醫生,你像傳說中能走上岸,擁有人類四肢卻覆蓋著鱗片的深海魚人。”

邱長正苦笑一聲:“別挖苦我了,威斯特先生。”

“你覺得痛苦嗎?醫生。”威斯特眼中盛著滿滿的悲哀,“我們已經不再是人類了。”

或許是因為“異種之母”在這裏落腳的原因,他們的軀體異化程度,顯然比一般的異變者更加明顯。

“威斯特。”邱長正苦澀地說,“心理醫生能做的所有事,都是讓你更好地正視自己,和自己和解。”

“你越是憎惡災禍,就越是無法放過自己,你遲早會……”

“每一把槍都會報廢的,醫生。”威斯特笑了一聲,他活動了下手掌,確認自己操縱藤蔓的能力恢復如初,這才慢慢站起來,“隻是適當的保養能延長它的壽命。”

“我隻要活到,能殺死怪物的源頭就好。”

他笑了笑,“我有預感,它在這裏。”

他站起來,沒等醫生的回答,就關上了門。

……

而此時,被當做幕後黑手神明的霍言,正被暴走的邪教徒和衛兵夾在中間。

江策並不想直接對人出手,隻能熔毀高空的廣告牌,砸在路中央,逼迫雙開隔開距離。

但這樣的阻攔也就隻有一瞬。

憤怒的人潮再次糾纏在了一起。

“先抓住神明!”

不知道是哪個衛兵大喊一聲,朝著霍言撲過來,霍言還沒來得及反擊,麵前突然闖入一個騎著輪椅的老婦人。

“你這該死的鬃狗!”她舉著擀麵杖,凶悍地敲著衛兵的屁股,“別靠近他!沒有良心的走狗!”

霍言張了張嘴,趕緊提醒:“小心後麵!”

老太太一把按住輪椅按鈕,絲滑往後倒車猛地撞上了身後準備偷襲的衛兵,對方立刻捂著肚子慘叫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