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織一步步擴大, 我們的首領也會一步步往上走,但我們沒看錯他。”

遊淼淼瞥了他一眼, 低笑一聲:“我說的是坑蒙拐騙樣樣全。”

……

大約半個小時後, 霍言站到被藤蔓壓垮的原首領府邸前站定。

遊淼淼站在不遠處的導演位, 在光腦上給了道具組陶醫生發了消息:“開門。”

陶醫生沒在現場, 他坐在庇護所旁邊, 歸雲子開著的敞篷越野上。

接到信號同時, 他在眼前的牆壁上開了一扇門,而後歸雲子一腳油門踩了出去。

陶醫生猛地晃了晃,伸手艱難按住車扶手, 抬手沿途打開了一扇扇門。

他在開門的瞬間看見被速度拉扯得模糊的人們的一張張臉,人們錯愕、狂喜、驚恐的臉從他眼前一一閃過。

曾經被嚴防死守地牆壁打開了大門。

不是像之前那樣掀開一角, 而是狂野地幾乎要轟飛牆壁那樣砸出大門,門後沒有任何阻攔。

已死的藤蔓隨著動作從牆邊滑落,巨大聲響裏,人們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場造神戲劇的開幕。

或許是因為一切太過反常,之前不顧一切往避難所衝的人們反而克製地停住了腳步,隻敢小心翼翼地往裏張望。

而後混亂的街道,仿佛被洗劫過的避難所現狀,似乎證明了他們的猜想——有什麽改變了。

直到歸雲子載著陶醫生繞場一周,把大門開了個遍,也隻有零星幾個人越過了曾經的界限,試探地走了進來。

歸雲子停下車子,回頭看了一眼,“嘖”了一聲:“陶醫生你這個技術不怎麽行啊,門和門之間的距離長短不一,很容易逼死強迫症的!”

陶醫生臉色鐵青,半撐著車窗,看起來快要吐出來了。

歸雲子識相地沒敢再往下說。

人們陸陸續續擠到那一扇扇門前,畏懼而好奇地看著他們,用仿佛看另一種生物的眼神。

陶醫生緩了緩胃部的痙攣,神色有些複雜:“明明過去的界限已經沒有意義,他們卻並不敢繼續前進嗎?”

忽然,他看見有個十幾歲的少年,牽著身後懵懂的、身上裹得嚴嚴實實的小女孩,擠開眾人踏入了牆內。

他咬著牙,仿佛對不知道什麽憋著一口氣,悍然無畏地闖進了這片曾經的禁地。

他走上被破壞但依然看得出原樣的街道,大聲喊起來:“有沒有醫生!我們需要藥,請給我消炎藥!”

他緊緊拉著身後的小女孩,“拜托了!請給我們消炎藥!我們不是怪物,不會傷人,請給我們藥!”

他的呼喚仿佛在曠野響起的幼獅吼叫,驚醒了暮氣沉沉的獅群。

人們順著他的足跡,一個接一個踏入牆內,各種呼喊響起:“給我們食物!該死的,這裏本來是我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