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子一愣,下意識捂住衣服。

歸雲子:“……誰看你一老頭啊,是看得見溫度,不是透視眼!”

明心子瞪他一眼,看了眼他們前進的方向:“那是你師兄的地方。”

歸雲子默然片刻,點頭說:“嗯,我知道。”

“他恐怕就是為了師兄來的。”

……

江策順著視線中屬於人類的溫度一路找尋過去,果然找到了法涅斯的身影。

他站在一座小土墳前,似乎正低頭看著碑上的刻字。

歸雲子站在原地,似乎躊躇了一下,伸手拍了下自己的臉,才擺出一貫吊兒郎當的樣子,笑嘻嘻地往前走去:“喲,這是也來給我師兄上供呢?”

法涅斯慢慢轉過身來,目光在他們身上一一掃過。

一陣子不見,他的身形似乎更加單薄了,站在原地,仿佛風一吹就能帶走。

——霍言猜測,當初法涅斯能夠毫無負擔地分離血肉,很有可能也是辟穀在後方支持,畢竟他本來,應該沒有這麽強韌的生命力。

所以現在,他身上說不定還帶著傷。

怎麽看都不是他們的對手。

“你們來了。”法涅斯微微頷首,他再次低下頭,看向這座墓碑,“我花了一點時間,才找到了這裏。”

“本來,我隻需要追尋異種的痕跡,就能找到任何我想找到的人,但他有些特殊。”

“他已經死了。”歸雲子有些掛不住笑臉,麵色不善地逼近一步,“你殺不了他第二次。”

“他改變了過去。”法涅斯慢慢抬起頭,“一切的錯誤,都是從這顆種子開始的。”

“我記得,人類稱我為‘異種之母’。”

“或許有人覺得奇怪,但以人類的概念來說,我確實可以被稱作‘母親’。”

他安靜站在原地,沒有明顯的殺意顯露,卻比誰都要堅決,“母親,有糾正孩子錯誤的職責。”

他抬起手,露出手中灰蒙蒙的異種,目光微微閃動。

“我並不是非要毀滅你們不可。”法涅斯溫柔地看著他們,甚至帶著些許悲憫,“我們隻是都要生存下去。”

“活下去,就是至高的指令。”

“我可以放過無辜的孩子,可以不殺死固定的某個人,但這樣的種子,就該連根拔掉。”

他垂下眼,看著手中異種的眼神甚至稱得上溫柔。

歸雲子呼吸一滯:“那是師兄的異種?”

“呃……”

他忽然抓了下心髒,不,不是心髒,是心髒旁處的異種,發出了某種異樣的信號。

霍言下意識覺得哪裏奇怪:“你打算怎麽做?”

“你似乎忘了,異種對我們而言是能源。”法涅斯對他露出個抱歉的笑意,“人類隻是被它寄生,而我們才能真正地使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