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小艾點點頭又搖搖頭：「好沒好我不知道……沒有再過問過，您……會不會怪我沒有殺了他。」
蒼旌馳一笑，小小的一個方戟，他從未放在眼裏過，沉聲道：「他差不多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我知道他沒有什麼算計，不過是被方賦當棋子了。方賦已經死了，方家的事就算了。」
古小艾點點頭：「您這樣想，我很開心……方戟，是我很重要的朋友。」說著想起幾個月前的種種禁不住有點難受，古小艾揉揉臉尷尬的一笑：「算了……都過去了。」
蒼旌馳和他心意相通，看著古小艾有些心疼，他一直放在手心裏疼愛的孩子，居然讓他獨自撐起了狼人的大局……這麼長時間。蒼旌馳看著古小艾還很單薄的身體就止不住的心疼，低頭輕吻古小艾的額頭：「沒有下次了。」
古小艾一笑，看著蒼旌馳寵溺的眼神小聲道：「您知道麼……每次我累的時候，絕望的時候，就想您……您這兩個世紀是怎麼度過的呢？我隻是暫時擔起幾個月的擔子就快受不了了……」古小艾微微仰起頭親吻蒼旌馳的嘴唇，眼眶忍不住紅了：「特別是……每次想到，這一百年的時候……您是怎麼過來的呢？我那時每天看著沉睡的您就想，什麼時候醒過來呢？你這一百年，也是這麼等待著我的吧……沒有指望的等了一百年，我不敢想像……」
蒼旌馳低頭吻去古小艾眼角的淚水，低聲哄：「沒有下次了。」
古小艾搖搖頭，蹭在蒼旌馳懷裏不肯抬起頭來……
隔天古小艾就見到了方戟。
方賦死了，方賦的父親早逝，方戟成了方家唯一的繼承人。狼人每個家族的族長換位都要由頭狼親自主持，也是頭狼的權利之一。
方家宗家裏隻有方戟一個人有繼承權，沒有什麼可挑選的，方家請求更換族長的請示一交上來古小艾就同意了。
其實族長的交接儀式很簡單，就是由老族長交出自己族的印鑑，再由頭狼交給新的族長，新族長宣佈效忠，儀式就完成了。
方戟穿了身黑色的禮服，身形比以前消瘦了很多，曾經的陽光痞子少年不再，有的隻是依舊英俊的嚴肅沉默的方家族長。
古小艾看著眼前的方戟幾乎認不出來，強自按下心頭的悸動，站起身來，左手虛攏在小腹，右手攤開，姿勢優雅又標準。
蒼宇打開乘印鑑的盒子，恭敬的交給古小艾。
古小艾右手接過印鑑，輕聲道：「方戟。」
方戟沉默的看著古小艾，上前一步單膝跪地，深邃的眼睛定定的看著古小艾。
古小艾原本背好的詞突然忘了，一瞬間的失神後自嘲的一笑：「印鑑給你，好好幹吧。」方戟的指尖不受控製的抽動了一下，接過印鑑，沉聲道：「誓死效忠頭狼。」
古小艾點頭，攤開手掌示意方戟起來，方戟起身站到古小艾右側身後，方家一門將近二百口齊齊單膝下跪，迎接他們的新族長。
儀式這就算完成了，古小艾和方戟的一舉一動都很標準，沒有任何不規矩不體統的地方，也沒有對彼此多說一句話，完美的結束了。古小艾不願意多呆，叫上蒼宇就走了。
不管怎麼解釋，方戟都曾經殺過蒼旌馳。不管是不是本心，古小艾的手下都殺了方賦。古小艾和方戟早就無法是朋友了。
當年世紀初遇時，兩個人怎麼想也不會預料到多年後，會是這個結局。
古小艾搖下車窗看看方家在燃放的禮花，星光燦爛，古小艾心裏很平和，他們都長大了，一個成了頭狼，另一個在今天也成了一族的族長，在感情和責任衝突時，當年的單純和熱血不再，有的隻是顧全大局的隱忍和無奈。
古小艾想著家裏那個正在幫他處理著那些討厭資料的男人心裏一陣幸福，老天還是很眷顧他的，這一百多年上天奪走過他的所有……親情，愛情，生命，健康……
但蒼旌馳一直都在。
古小艾搖上車窗心想，有蒼旌馳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