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大概十多分鍾後,陸染空在一個十字路口停下腳步,點開手上的終端,嘴裏喃喃道︰“我記得這裏應該是左拐吧……啊,原來是右拐……再向前三百米……”
“找到路了,我知道咱們家在哪兒了。”陸染空關掉終端,見蘭瑜在看他,解釋說︰“開車有導航,和走路肯定不一樣的。”
兩人上了右邊那條路,穿過一片很大的樹林後,眼前出現了一棟漂亮的別墅。
“終於找到了。”陸染空舒了口氣,手拖著皮箱對蘭瑜說︰“看見牆頭上伸出來的那從薔薇嗎?還是我有天沒事種下的。看,居然都長得這麼好了。”
蘭瑜順著看去,隻見黑色的雕花圍欄上爬滿了薔薇,花朵在風中顫巍巍地搖晃,便微笑著說︰“你還挺厲害的。”
“那是當然,雖然我宿舍陽台上沒有種花,但實際上我也是個愛花的人。”
到了大門前,陸染空將手掌貼上了信息識別鎖。
滴。
信息識別鎖發出粗噶短促的報錯音。
“這破鎖。”他嘟囔了句,再次將手掌貼了上去。
滴。
繼續報錯。
他又換了隻手上去,還是不行。
陸染空轉身看看蘭瑜,說︰“這鎖經常出問題的,我問下陳伯看看。”
蘭瑜沒做聲,看他開始撥打終端︰“陳伯,我是小凡……辦事,辦完事就去看您……對了陳伯,我這個門鎖是怎麼回事啊?不能識別我,老是報錯……就是霏紅榭小區那套別墅……那我再試試看,您別過來。”
陸染空掛掉終端,對蘭瑜說︰“陳伯不清楚這個鎖,他這幾周沒有來,隻派了工人打掃,估計哪兒出了錯。”
蘭瑜安慰他道︰“別著急,可能過一會兒就好了。”
陸染空又試了左右手,換掉手識別臉部,都不行。
他左手撐著緊閉的金屬大門嘆了口氣,轉身問蘭瑜︰“要不我去大門口問問物業?”
蘭瑜說︰“好的,我就在這裏等一會兒吧。”
太陽有點大,陸染空看見蘭瑜外套脫下掛在手臂上,額頭已經滲出了汗珠,嘴唇也有點幹裂起皮。又見周圍都是草坪,沒有什麼遮陽的地方,便說︰“算了,我翻圍牆翻進去。”
蘭瑜猶豫了一下,“可以嗎?”
“沒事,自家的牆想怎麼翻就怎麼翻。”
蘭瑜也走累了,不想老在外麵等著,就沒有再阻止。
這圍牆是排鐵柵欄,陸染空用手一撐,輕輕鬆鬆就躍了上去,踩著鐵欄之間的橫桿對蘭瑜說︰“把皮箱遞給我,先把皮箱放進去。”
蘭瑜去拖兩隻皮箱,陸染空看著別墅裏麵感嘆道︰“這些日子沒來住過,陳伯將裏麵打理得都變了樣。不光種了好多新的花草,還搭了一架小秋千。”
“小秋千?”蘭瑜問。
陸染空回道︰“是啊,淡藍色的,秋千座椅是隻小企鵝,挺好看,以後你就可以坐在上麵曬太陽。”
蘭瑜扶著皮箱停下了腳步,他怎麼覺得陸染空這個形容,聽上去像是兒童秋千?
“來吧,把皮箱給我,然後你再翻進來。”陸染空半蹲下身對他伸出手,“這鎖裏麵開啟的話也要識別信息,不能給你開門。”
蘭瑜猶豫著舉起一隻皮箱,陸染空剛在空中接住,身後就傳來一聲爆喝。
“你們倆在幹什麼?”
兩人停下動作,齊齊看向聲音處,隻見一名中年男人正站在不遠的地方。他滿臉驚愕和憤怒,左手牽了個小男孩,右手拿了兩根釣魚竿,身旁還放了隻水桶。
見兩人看過來,他警惕地將小孩往身後藏,用手上的釣魚竿指著前方,厲聲道︰“我給你們說,這個小區安保很嚴密,你們的所有行為都已經被拍攝下來,不管是想盜竊還是其他什麼目的,現在馬上收手。”
蘭瑜和蹲在柵欄頂上的陸染空對視一眼後,放下皮箱,問那人︰“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你們都快翻進院子了,還問我什麼意思?”
陸染空解釋道︰“我們不是壞人,你看還穿的軍裝,這裏就是我們家,隻是門鎖出了問題,暫時進不去。”
這句話說完,那名中年人不但沒有釋懷,神情反而更加緊張,他護著那名小男孩往後退,並迅捷點開手上的終端︰“保安!保安!我是023別墅的戶主,有兩名小偷正在翻我家圍牆,還假扮成了軍官。”
“你家?”
“你說這是你的家?”
蘭瑜和陸染空同時問出了聲。
“你們難道還想假裝是主人嗎?”中年人繼續拿釣魚竿指著他們,色厲內荏地喝道︰“你們別想亂來,我告訴你們,這個小區到處都是攝像頭,你們的臉早就被拍下來了——”
“等等等等。”蘭瑜大聲打斷道︰“我覺得這其中有誤會。”
“沒有什麼誤會,我隻是帶我兒子去附近釣了一小時魚而已。”
陸染空從柵欄上跳下來,往前走了幾步。中年人立即尖銳地大聲喊︰“你別動,別過來,保安已經馬上要到了。”
“我不動,你別緊張,我也是這個別墅區的住戶,隻是很久沒有回家了。”陸染空停下腳步,點開手上的終端,說︰“我有房產證明的,你看。”
陸染空將浮空的顯示屏放大,上麵顯示著一張房屋所有權證明書。
那名中年人警惕地往前走近兩步去看顯示屏,身後的小男孩就探出頭去看蘭瑜,一雙眼楮烏溜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