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洛揚有點忐忑地說:“因為他服用過穩定劑,剛才我在進入他精神域的瞬間,他精神體整個兒就脫離了,所以我現在隻能等他回來把我擠出去。你放心,他幾個小時內就會回來。”
陸染空沒有再說話,低頭看著地板,雲傑慢慢靠到洛揚身邊,和他緊張地麵麵相覷。
“這樣吧,你們倆先進客臥休息會兒,等到身體換回來再走。”陸染空說。
雲傑和洛揚忙不迭點頭:“好的,好的。”
兩人往陸染空指著的房間走,剛推開門,陸染空又大聲叮囑:“你倆不準有任何親熱的行為,也不能挨在一起卿卿我我。”
“我明白,我明白,現在這不是我的身體。”洛揚趕緊和雲傑分開了點。
“我會隨時來檢查。”陸染空又道。
“你放心,我們會保持距離,坐得遠遠的。”洛揚再三保證。
陸染空也走回主臥,邊走邊和蘭瑜對話。
“我知道K為什麽一直呆在你身體裏了。”陸染空從小冰箱裏取出瓶冰水,剛擰開瓶蓋舉到唇邊,想到了什麽又停下動作,將水放回冰箱,去一旁的飲水機接了杯熱水。
“你剛剛經歷發情期,現在別喝冰水,等會你拿回身體後記得也要喝熱的。”他對蘭瑜說道。
蘭瑜悶悶地應了聲。
陸染空喝了口水,說:“因為你精神體完全脫離,他想出去也不行,被困在你身體裏。他又必須要進軍部,就隻得假扮alpha達到自己的目的。”
蘭瑜收回和陸染空同步的視線,躺在宿舍床上,用被子蓋住了臉。接著又掀開被子,將旁邊的穀穀摟住,將臉埋在它柔軟的肚皮上。
“所以小瑜,你真的就是舒遇。”陸染空肯定地說道。
他還不知道蘭瑜已經在精神域裏見到了舒遇,也見到了爺爺,在內心已經認同了自己就是舒遇這一事實,所以還在給他解釋。
“K在入侵你精神域的時候,將你精神體擠了出去……不過你應該沒有喝過穩固劑吧?為什麽也能這樣?”陸染空納悶地問。
“我喝過……”蘭瑜突然出聲。
“你喝過?”
蘭瑜抬起頭翻了個身,將穀穀抱在胸前看著天花板,幽幽地說:“我爺爺從小就給我喝一種藥,每個月喝一碗,還說咱家的人都必須喝,可以躲避災難。我覺得他給我喝的應該就是穩固劑。”
“你爺爺會自己做穩固劑?”陸染空問。
蘭瑜已經朦朧記起了一些關於爺爺的片段,他用幹澀的聲音說:“他將那藥湯不叫做穩固劑,而是叫做驅邪湯,說喝了可以擋住邪祟。”
陸染空他的聲音有些不穩,隱隱發顫:“那藥湯很苦,每個月都要喝一次,我想偷偷倒掉,他就守在旁邊盯著我喝。每次喝完後,就從櫃子的鐵罐裏摸一顆糖喂給我……”
蘭瑜盯著天花板,不停眨動著眼睛,想把那點水氣眨走。
陸染空沉默了片刻後,問道:“你都想起來了嗎?”
“我隻能想起爺爺的一些事情。”蘭瑜兩行淚水順著眼角滑了下去。
陸染空沒有出言打擾他,一直很安靜。片刻後,蘭瑜平複了情緒,問道:“你現在在幹什麽?”
“沒幹什麽,就捧著水杯在發呆。”
“那你在想什麽?”
“我在想洛揚真可惡,佔著我的身體,害我沒辦法抱你,安慰你。”
蘭瑜吸了吸鼻子,說:“我沒事的,這麽多年來,遇到事情隻要哭一場就行,哭完就沒事了。”
“是嗎?”陸染空聲音很輕地喃喃道:“真希望我一直都在你身邊,隻要你一難過,我就拿著小馬獸哄你,你就不會哭了。”
蘭瑜聽著他溫柔的聲音,突然覺得一直以來的堅強和自我安慰都失去了效果,它們支撐不住自己的脆弱,隻有陸染空的懷抱才可以。
“陸染空,我好想你,你抱抱我吧。”他又哭了起來。
嗚嗚兩聲後,他覺得挺難為情,將臉埋進了穀穀的肚子。
陸染空沒有說話,蘭瑜知道他在給自己哭泣的時間,有些羞臊,卻覺得這樣也挺好。
邊流淚邊抬頭看了眼穀穀的肚皮,將上麵什麽時候留下的一根線頭撚走,再俯上去繼續嗚咽。
肩頭突然被人碰了碰,穀穀也被慢慢抽走。
蘭瑜猛然抬頭轉身,淚眼朦朧中,看見陸染空正站在身後,手還在繼續扯動穀穀,然後丟到枕頭邊。
“你怎麽,怎麽能進來?”蘭瑜震驚得一時忘記了哭泣。
“我躺在沙發上,再放棄身體權就進來了。”
陸染空彎腰去抹他臉上的淚,手上動作很輕柔,呼吸輕淺,目光專注且認真。
再將他擁在懷裏,溫柔地說:“別哭,讓豹哥抱抱你。”
蘭瑜的臉貼著他緊實的腹部,深深吸了口氣,讓那股讓人安心的熟悉味道縈繞鼻尖,雙手再慢慢環上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