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微走上來見他急匆匆地要下樓,好奇地停下腳步,問道:“這麽晚了,你要去哪裏?”

“汽車站。”趙景川隻扔下三個字便從她身側走過,還帶來了一陣寒風。

“去汽車站幹什麽?”宋時微不明白,笑著問他,“下午村民送來了很多菜和肉,那些誌願者看天氣這麽冷,打算整個火爐一起燒烤,算是個團建活動,你要不要過去?”

趙景川說,“你們吃吧,我沒空。”

宋時微不放棄道,“你要是回來晚,我幫你打包一些留著,就這麽決定了。”

後麵一句,趙景川壓根沒聽見,他找人借了輛車,直接導航開車去了汽車站。

西口鎮跟南城別的農村郊區不一樣,這裏是南城地理位置最偏僻的地方,政府還沒撥款打通高速,隻能盤山行駛才能進入。

交通不便,外麵的人很難進來,裏麵的人也很難出去,沒有往來,經濟自然難以發展,待在這裏的都是一些留守老人、兒童,日子過得很艱難。

那段崎嶇環繞的山路,下雨天特別不好走。

一邊是懸崖另一邊是山,懸崖一側搭起的防禦護欄不高不低,要是雨天山上落石砸中汽車致使車輪打滑,加上司機技術不高,是很容易連人帶車翻下去的。

前幾天有一輛冒著大雨進山的私家車就發生了類似的事故,從公路上直直墜下。

一家四口全沒了,至今屍.體還沒找全。

趙景川不清楚書黎到底是怎麽過來的,是買了汽車站的票,還是另外找車過來。

他先去汽車站問了一聲,那邊的人回復說:“我不能告訴你,有沒有叫這個名字的人買了來我們這邊的車票,但是確實有一輛車在幾小時前從市區出發過來。按理說應該十分鍾前就到的,但是目前還沒到,我懷疑是路被泥石堵住了,所以耽擱了一陣。我剛聽說已經有人去幫助疏通了,要不你再等等。”

趙景川等不了那麽久,天已經黑了,外麵的雨也停了,濕漉漉的水汽漂浮在空中冷得滲人。

他在汽車站門口站了一會兒,似乎在想對策,也用手機重新給書黎撥電話,連撥三個之後電話終於被她接通了。

但信號實在太差,他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什麽,隻能聽到斷斷續續的“我……我……你……不……”連完整的一個句子都湊不出來。

沒說上一句話,可總歸也不是一無所獲,至少讓他知道她現在沒事。

趙景川著急的心緩和了少許,見這天沒有再下雨的趨勢,決定開車慢慢沿著那唯一的一條公路走過去看看。

開了二十分鍾左右,果然看見前方停著一輛道路救援清障拖車,有幾個穿著製服的交警在一邊閑聊一邊工作。

其中一位被不遠處的車燈晃了下眼,擺了個手勢暗示他停車,然後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