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清晨,梅韻清送上班的書海亮出門,回來剛把門給關上,坐在餐桌前繼續吃早餐。

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以為書海亮忘帶東西又返回來的梅韻清,板著臉,放下筷子,走過去開門,“我看你年紀大了,腦子也不好使……”

“媽。”意外看到自家女婿出現在門口,梅韻清愣了足足三秒鍾才回過神,“怎麽是你?大早上的回來有什麽事嗎?書黎呢?”

趙景川看上去很急,出門過於匆忙,隻隨便穿了一件薄款風衣,手上連手表都沒帶,額上的碎發有些淩亂。

幾乎一晚沒睡,他的聲音有些低啞,“書黎讓我回來拿點東西,我去找找。”

“拿東西?噢,行——”

沒等梅韻清點頭同意下來,他已經擅自闖入,走進了書黎房間,還把門給關上了。

梅韻清尚在狀況之外,怪異地盯著門口看了幾眼。

但沒說什麽,畢竟是自家人。

安靜的房間裏,隻有趙景川一個人。

他左右逡巡了一圈,發現布置跟之前來的時候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那封信大概也在。

他憑著記憶走到之前書黎塞信的抽屜前,拉開看一眼。

根本無需翻找,那張淡青色還帶有歲月痕跡的信紙果然躺在裏麵,被他一眼看見。

趙景川忍不住伸手抽出來,垂眸靜默了半分鍾,像給自己預設心理防線一般,輕輕地打開。

兜兜轉轉過了十年,書黎高一分班前沒勇氣遞給他的信,就這麽被他親眼看見了。

少女的字跡幹淨工整,一筆一劃都寫得無比清晰。

心態稚嫩不成熟,文字幼稚卻帶著一股真誠。

「第一次見你,是新生開學的第一天,你背著書包從我麵前走過,讓我一眼記住了你。後來,你代表我們班參加籃球比賽,我路過聽見你的聲音,好奇地湊過去看了你一眼,從此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你在哪兒,我的視線就在哪兒,但又不敢明目張膽地看你,隻能用餘光小心翼翼地窺視你,觀察你,偷聽你說話,了解你的生活。

你是我在海底遇到的一束光,照亮了我的生活,搖醒了我昏睡的青春。

你是明知沒有意義,但無法不叫人執著的存在。

寫信給你,不是為了表白,我也沒敢奢求什麽,隻是很普通地喜歡你。

以後可能很難再見麵了。

趙景川,你真的很優秀,希望你以後的日子總有光亮,希望你事事遂意,永遠優秀。

祝你千山暮雪海棠依舊,也祝你歲歲長安。

趙景川,我喜歡你。

即便你可能根本不會打開這封信,不知道我是誰,我也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