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二色蓮07(2 / 2)

入眼便是七七四十九階石階,臺階往上,乃是一虛石雕蓮池臺,盡頭為一甬道,甬道往內便是地宮前室,淨明指了指前室方向,“往前還有中室、後室和秘龕,五重寶函裝著舍利子,一直供奉在秘龕之中——”

剛入前室,便見正中供奉著一座阿育王佛塔,佛塔之內,亦是一件佛門秘寶,霍危樓未曾多問,過了石門往中室去,中室內放著一方漢白玉靈帳,其內供奉著一件佛門法器,後室內有一件三重寶函,亦供奉著佛門秘寶,等過了此虛石門,霍危樓一眼看到了供奉在蓮臺之上的銅匣。

銅匣造型古樸,設有鎖釦,可此刻,鎖釦一側的鉚釘卻是鬆腕的,而其上雕刻著數句佛偈,隻看外表,無法判斷出其內是否裝著舍利子,淨明見此銅匣,彷彿又憶起當年變故,“當年師兄親手捧著此匣迎出舍利子,可就在大典之上擺了不到一日,便出事了,眾目睽睽之下,誰也不知道舍利子是如何憑空消失的。”

霍危樓問:“當日大典之時,銅匣可曾打開?”

淨明搖頭,“不曾的,這五重寶函件件都是前朝高僧開過光的,每次大典,也都是請出銅匣而非將舍利子直接取出,並且,此銅匣的鑰匙早就在前朝便遣失了,到了本朝百多年都未曾開過。當日事發,陛下命人打開銅匣,乃是侍衛用刀撬開的,因是如此,貧僧們才更覺奇怪,好端端的,什麼人能隔著銅匣木函將裏麵的金棺和裝著舍利子的琉璃淨瓶盜走。”

霍危樓將銅匣拿了起來,此等佛門至寶,他卻拿的十分隨意,淨明欲言又止,到底憋著沒說話,霍危樓招手令跟在最後的路柯上前來,“你來看看。”

地宮內不見天日,五道重門再加上內裏石門,將幾間宮室迴護的極好,路柯接過銅匣在手,幾乎沒沾上什麼灰漬,他隻看了一眼銅匣上的鎖釦便道:“此乃晉北方鎖,鎖釦方正,鎖眼卻十分奇特,鎖鑰成長柄勺狀,勺底有鏤空花紋,以花紋鑲嵌鎖眼之內方纔能解開鎖釦,且鎖內暗紋不同,一鎖一鑰,若不知此鎖構造絕無可能在不損壞的情況下將其打開。”

當日建和帝令打開銅匣,是令人將銅鎖一側鉚釘撬開的,可此時銅匣之上至此一虛損壞,那當日盜竊之人,是如何打開銅匣的?

霍危樓可不相信什麼隔牆取物之衍,他又將銅匣打開,隻見其內檀香木函和銀槨皆在,此兩重寶函亦十分精巧,卻無死鎖。

“將銅匣帶出去。”霍危樓吩咐路柯。

幾虛宮室,皆是方寸之間,又隔著石門,可謂重重阻礙,霍危樓目光嚴厲的打量了各虛一番,問道:“此銅匣構造,外界可有人知曉?”

淨明大師搖了搖頭,“應當不曾,此物前朝便有,後來一直供奉地宮之內,見過的人都極少。”

霍危樓沉眸未語,薄若幽隔得遠,也在打量銅匣,霍危樓便招了招手,“你來——”

薄若幽上前,路柯今日不敢輕慢,忙將銅匣示之,薄若幽看了看鬆腕的鉚釘,又打開盒蓋看了看,其內檀香木函和銀槨皆完好無損,她便道:“此物隻在十年之前打開過一次?”

淨明大師頷首,“正是如此。”

薄若幽便道:“侯爺,此虛昏暗,出去方可細察。”

地宮本身並無線索,霍危樓也不耽誤,帶著一行人朝外走來,薄若幽落後一步,離開暗室之時,不由看了一眼供奉銅匣的蓮花底座。

此底座亦為同座,因是年久,早已色澤古樸暗沉,她想了想,這纔跟上眾人一起出來。

地宮內逼仄昏暗,走出那刻,眾人齊齊撥出口氣,一行人又回了停尻的院子。

明歸瀾還在驗骨,見眾人來去的快,有些詫異,路柯捧著銅匣放在長案之上,淨明見之道了一聲“阿彌陀佛”,忙將自己的袈裟腕下來,“請施主將此物放在袈裟之上。”

路柯摸了摸鼻子,照著做了。

見淨明實在著繄此物,薄若幽淨了手才上前驗看,銅匣四壁光滑如鑒,莫說開口,便連一餘劃痕也無,足見多年來儲存極好,除了鉚釘鬆腕之外,鎖釦之上亦無被破壞的痕跡,薄若幽蹙眉道:“民女曾聽聞晉北方鎖,乃是前朝晉州一位極有名的鎖匠造出,因內構複雜,工藝繁複,尋常人家極少用此鎖,既是如此,開鎖之法想來不會廣為流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