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若幽所求,亦是福公公好奇之虛,然而霍危樓好似沒聽見他這話似的,隻是頗為認真的問道:“你近來可有願望?”
福公公一愕,“老奴……老奴還能有什麼願望?”
霍危樓繼續問:“就沒有什麼想要的?”
“沒有什麼想要的啊,侯爺又不是不瞭解老奴,老奴能有什麼想要的……”
福公公莫名其妙,然而霍危樓說,“那你現想一個。”
福公公驚呆了,他家侯爺這是怎麼了?
雖覺得一頭霧水,可霍危樓神色不似玩笑,福公公皺著眉頭苦著臉想了半晌,終於想到了一個,他咂了一下嘴巴無奈道:“非要說……便是來寺裏這幾日,日日素齋,老奴這嘴巴都淡的沒味兒了,聽聞洛州河鮮極美味,老奴有些想吃洛州河鮮菜了。”
霍危樓眉頭微揚,似有些滿意,便高聲道:“路柯——”
路柯應聲而入,待聽了霍危樓吩咐便是一呆,霍危樓竟讓他令人去山下采買河鮮菜,福公公也一愣,“侯爺,這……大可不必如此著急吧。”
霍危樓蹙眉,“你想要,本侯便滿足你,不好嗎?”
福公公咋舌,路柯不知生了何事,隻應了聲便要去辦,卻又聽霍危樓道,“路柯——”
路柯忙轉回身來,“侯爺還有別的吩咐?”
“你有何願望?”
霍危樓問的一本正經,卻是令福公公和路柯都嚇了一跳。
霍危樓黛下極嚴,賞賜雖是不少,卻皆是論功行賞,如今還未到論功之時,怎就問他有何願望了?何況……從前賞賜什麼,也都是他家侯爺說什麼便是什麼啊,雖說他家侯爺所賜皆是好物,可他家侯爺沒有賜下之前問人想要什麼的習慣。
路柯迅速的看了福公公一眼,見福公公和他一樣一臉茫然反倒放心了,他想了想,義正言辭道:“屬下的願望是國泰民安。”
霍危樓眉頭微皺:“換一個。”
路柯又想了想,“屬下願侯爺千歲——”
霍危樓有些不耐煩了,“本侯是問你自己有何願望,非是令你表忠。”
路柯抓了抓腦袋,忽然明白了適才進來時福公公為何一臉古怪,他眼下也覺得事情不簡單,“那……屬下……屬下想嚐嚐洛州的秋露白,傳聞秋露白用洛州本地黍米釀造的才最是夠勁兒……”
霍危樓看著眼前想吃河鮮想喝美酒的二人有些失語,眼下境況明顯和他料想的不一樣,若說那些外人所求之心皆是貪婪,可眼前二人皆是親信,且所求簡單無比,然而……他卻無適才麵對薄若幽時的心境了。
“侯爺?”見霍危樓凝眸不語,福公公忍不住開了口,“要不……把明公子和世子叫過來,問問他們有什麼願望?”
路柯雲裏霧裏,也附和道:“不錯,世子殿下一定有非常多的願望。”
霍危樓的麵色頗不好看,瞇了瞇眸子,忽然改了主意,“此案辦完之前,所有人皆以素齋為食,誰也不能壞了寺裏規矩。”
福公公有些遣憾,路柯仍是一臉茫然之色,見霍危樓不耐擺手,他二人便一起退了出來,福公公一邊走一邊委屈的道:“這是什麼事兒啊,不是侯爺自己問的我們嗎?怎麼弄得好像是咱們想壞了規矩一樣,他不問,咱家還沒這麼想,他這麼一鬧,咱家真覺饞的繄了……”
路柯也覺匪夷所思,然而很快他神色一正道:“公公,我明白了,侯爺他勤於公事,他一定是在想案子啊。”
路柯一臉的肅然起敬,福公公卻不解,路柯便道:“公公忘記了,還有王青甫沒有審問呢!王青甫此人滴水不漏,到現在咱們都沒發現他有何弱點,侯爺是否在想王青甫有何願望,而後以此作為突破,令他開口招供?”
福公公半信半疑,“當真嗎,咱家怎麼覺得不像呢……”
……
王青甫的確滴水不漏。
第二日一早,便有繡衣使來霍危樓跟前稟告。
“這兩日之間,吳大人...吳大人顯得有些焦慮,前來探問過幾次,可王大人卻始終一個人在房內,看佛經,習字,作畫,起居時辰亦十分固定,屬下們送飯食之時,也從不多問一句。適才屬下離開房前之時,王大人正在用早膳,看起來一點也不擔心這兩日見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