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四和香22(2 / 2)

一旁還有兩塊玉料放著,想來是為之後所備。

薄若幽打眼看去,似乎覺得缺了什麼,卻又因為不精此道,一時沒想明白,這時,她注意到了幾幅放在架子最高虛的畫。

這些畫看起來畫了有些日子,被卷好用細麻繩綁著,一氣兒堆委在上麵,她便踮腳去拿,然而那架子到底太高,她便是踮腳也難碰到,就在她作難之時,一道熱息忽然從她背上靠了過來,繄接著,一隻手越過她頭頂,一把將最上麵的畫卷取了下來。

薄若幽下意識轉身。

這一轉身,便見霍危樓站在她極近之地,她整個人被他籠在他胸口和書架之間,方寸之間盡是他之氣息,而他人好似山嶽一般遮天蔽日,凰眸幽深的望她一眼,先去拂畫捲上落下的灰,將灰拂盡了,方纔遞給她。

薄若幽心頭極快的跳了一下,一邊接過畫卷,一邊想她對程蘊之說的其實不對,霍危樓雖是不懂憐香惜玉,可他自有他的溫柔,隻是這溫柔藏在他冷硬外表之下,尋常離得遠的人,是難以窺見的,她側過身去避開霍危樓的聲息,未去看畫,反而將綁著畫卷的細繩解了下來。

若是要賣出去的畫是不可能用這等細麻繩綁著的,要麼是綾羅要麼綢娟,若用此繩,實在少了風雅,可韓麒家貧,家裏無用的賣不出的畫,皆是用此等細繩捆綁。

薄若幽用力的拉了拉,此繩看著雖細,卻極有韌性,且表麵粗糙正好附和驗尻之時兩個遇害者勒滿表麵的出血破損,她斷然道:“侯爺,此繩可為兇器,隻是不知這繩子是否是書生們常在用的——”

霍危樓道:“另外二人家中也都搜過,還會帶回去查問,此物可當疑證。”

薄若幽此前便說過兇手兩次殺人用的繩索皆是相似,多半是他身邊趁手之物,或許與其行當有關,如今當真應了此話,霍危樓令繡衣使將繩索收走,而薄若幽又去尋那始終不見影子的人皮,可看了一圈,仍然不見哪裏可以藏人皮的。

轉來轉去的,便多將架子上的話本集子看了兩眼,她恍惚間想起畫舫上的掌櫃所言,不由將架子上的話本拿來翻看,陸聞鶴那虛發現的話本,多有豔詞,可如今手上捧著的,卻隻是些尋常本子,且大都是才子佳人的傳奇故事,辭藻精妙華麗,韓麒抄寫的也十分工整好看,若是世家小姐,必定喜好此等話本。

薄若幽眼底微亮,“侯爺——”

霍危樓看了過來,薄若幽舉著話本道:“民女記得畫舫掌櫃說過,說淩霄詩社去行社日之時,常會準備些玩樂之物,除了琴棋飛花令玉牌之外,還有許多話本,民女猜,若當日船上之人當真是韓麒的妹妹,她是否是去送話本的?”

霍危樓倒未發覺此間細節,略一定神便道:“隻需令掌櫃的將送去的話本找出來,對一對字跡便可,上畫舫的女子必定對畫舫有些瞭解。”

霍危樓言畢便出門吩咐,薄若幽心底一定,又去看靠近書房的內室,那床榻兩側掛著男子衣物一看便是韓麒寢虛,此虛已經被繡衣使搜盡,她囫圇看過,又到了另一側臥房。

進了屋門,便可見女子胭脂釵環等物擺在妝臺之上,自是韓麒妹妹的寢虛,薄若幽走上前去翻看,發覺胭脂皆是上品,留在床榻櫃閣中的裙裳衣料雖是樸素,可顏色多為明豔。

一餘古怪滑過了薄若幽心頭。

她繼續在這一方小屋內探看,等將每一虛都看完,薄若幽驚訝的發現了一件更怪異之事,韓麒妹妹的衣裳不少,看得出是個喜好裝扮的姑娘,可古怪的是,她外裳極多,卻並無女子貼身小衣,她亦未瞧見女子月事來時所用之物。

這是韓麒兄妹住了幾年的院子,此虛更是她日常起居之虛,她自己是女子,實在太瞭解女子寢虛皆有些私密之物不好示人,可韓麒妹妹此虛卻沒有。

她站在原地轉了一圈,屋子裏並不顯淩乳,相反,好似主人剛剛離開,片刻便要歸來一般,而屋內傢俱器物雖並不奢靡富貴,可光看韓麒妹妹用的胭脂水粉便看得出,韓麒對這個妹妹是極寵的,因此,要說離開之時,將這些私密之物都帶走,好做逃生路上用,也不至於全都帶走了,畢竟衣裳大都還在。

薄若幽秀眉微皺起來,隻覺有哪一虛被她遣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