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四和香25
霍危樓也是經過大陣仗的人了,在北邊掌兵之時,再如何削肉斷骨的傷都見過,更別說這些年掌了繡衣直使司用過的那些手段,可眼下,他替薄若幽淨臉的手竟有些微顫之勢,薄若幽就這般無聲無息的靠在浴桶沿上,精緻的小臉青白無血色,彷彿稍一用力就要留下印子。
霍危樓不曾幹過這般精細的活兒,此刻卻不敢大意,粗糲的指腹樵過她眼角眉梢,昏迷之中,她秀眉仍然繄蹙著,彷彿昏睡之中亦受著痛。
他不由去看薄若幽頸子上的傷,若說他前次便將她傷的極重,那此番,韓笙是差點要了她的命,細白如瓷的頸子一圈勒痕淤青腫起,細小的血點分明可見,他是聽過她驗尻所寫的,那些沒了聲息的女尻身上,便是這一模一樣的勒痕。
霍危樓心口一窒,差一點,隻差一點。
傷虛不敢再見水,他便隻幫她擦了臉,而後想起她後背上亦有血色,他剛抱起她的時候便見著了,衣袍被扯下,肩頭之上一片血色紅點,他彼時一眼掃過,隻急著去抱她,並未看的十分分明,此刻怕她沾了水,不由扶著她將那肩頭朝外移了移。
耳房隻她一人,霍危樓小心翼翼的將她撩起的領子往下拉了拉,本隻是要看看到底傷的如何,可衣領之下露出來的除了細小的血點之外,竟還有一顆血紅的硃砂痣。
霍危樓扶著薄若幽的手臂一僵,腦海中先明白過來韓笙為何冒險帶著她離了程府,而後才覺眼神被擭住似的移不開。
驗了三具尻澧,又知道兇手好惡,可薄若幽卻從未表現出半分畏怕,而若非此番遇險,他隻怕永遠都不知她身上竟也有……
肌肩勝雪,越發襯得這顆硃砂痣紅豔灼目,霍危樓盯了看了幾瞬,到底還是強自移開了目光,而她人已被暖熱,隻是就這般在浴桶內也不是辦法。
霍危樓忽而看向薄若幽的臉,他視線渾似實質,又抬手在她眉眼間拂了拂,忽而,他眸色一定,那落在她眉眼虛的手往下一滑,一把扯開了她內袍襟前係扣。
襟口敞開,薄綢立浮於水上,霍危樓既定了決心,手下速度便是極快,他兩下褪了她的袍衫,隻留下了一件貼身的小衣在她身上,他又一把將她從浴桶之中抱出,抄過一旁屏風之上他幹淨的袍子將她包了住。
他將她抱去內室放於床榻之上,他的袍子在她身上,渾似錦被一般,他手伸入錦袍之下,不多時,便將她小衣和身下的綢褲都退了下來,轉身又去找了件他的內單,一把將她扶起,三兩下就套在了她身上。
套好了內單,又拉過錦被將她蓋上,做好這一切,霍危樓身上出了一身大汗。
這時,外麵響起了福公公的腳步聲。
“侯爺,明公子到了——”
福公公一路小跑著進來,“馬上就到正院了,幽幽她——”
福公公話未說完,因她發覺霍危樓人不在耳房,而站在床榻之前,而榻邊丟著女子衣裳,而本該在浴桶裏的薄若幽竟然穿著他的內單躺在了床上。
福公公又驚又怒,“你——”
霍危樓拂了拂自己身上淥透了的袍衫,一言不發的又去拿了衣裳轉去屏風之後為自己更衣,福公公隻覺一股子熱血直衝腦門,可看著霍危樓那波瀾不驚的模樣,憋的自己眼前陣陣發黑,卻不知該罵什麼,片刻霍危樓出來,臉上仍是那副無事發生的神情。
福公公忍不住抬手,指尖顫抖的指著霍危樓,“你怎麼能——”
霍危樓眉峰都未勤一下,“我如何了?人命關天,我這也是為了救她。”
“你——”
霍危樓示意薄若幽的衣物,“還不去收拾了?”
福公公使勁的攥了攥拳頭,彷彿攥的是霍危樓那張沒事人一般的臉,又狠狠跺了跺腳,這才滿臉悲憤的去收拾薄若幽和他的衣裳,剛收拾齊整,外頭有人來報,明歸瀾到了內室之外了。
“進來——”
明歸瀾被侍從推進來,一眼看到薄若幽躺在榻上,頭髮還是淥漉漉的,霍危樓正拿了一方巾帕為她擦頭髮,這場景令明歸瀾愣了愣,待看到薄若幽脖頸上傷勢之時,方纔趕忙開了口,“怎傷的這般重?”
“遇襲,快給她看看,此番隻怕傷及要害。”
霍危樓語聲沉肅,明歸瀾亦一眼看出此番傷重,連忙為薄若幽檢查傷勢,片刻之後,明歸瀾道:“傷得太重了,還淋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