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燁忙低頭認錯。
忠義伯搖了搖頭,又看了薄若幽一眼方纔朝外去,身後諸人除了馮燁盡數跟著離去,看起來似乎是忠義伯府和尚書府的家臣管事。
馮燁卻留了下來,他人生的清俊,身上沾了父親身上仙風道骨之味,格外有些溫雅不羈之感,他笑著看薄若幽,“原來你竟是薄家的小姐,難怪那日林昭先要幫你們查案。”
此一言令薄若幽恍然大悟。
她猛地想起的確見過馮燁,那日在薄家別莊碰見了林昭和薄逸軒兄妹,除了他們,還有些男男女女,當日,這馮燁就在其中。
她並未留意其他人,可她卻是個跟著衙差的女仵作,難免使得大家都注目於她。
然而,林昭那個時候還不知她是薄家的女兒,可對此薄若幽也不必解釋,隻笑了下並不接話,林槐聞言有些狐疑,林昭亦想起那日,“馮燁早前與我同去薄氏城外別莊,正好碰見了二妹妹跟著吳捕頭去查訪,便有了一麵之緣。”
林槐明白過來,“原是如此,幽幽,你不若跟著林伯伯去林府用晚膳?”
薄若幽這纔開口答話,“不必了林伯伯,今日多有不便。”
她揚了揚手中驗狀,林槐點了點頭,看著她手中驗狀眸露深思,卻什麼都沒說,“既是如此,那改日林伯伯改日命人去接你過府。”
薄若幽自然應了,林槐又囑咐了兩句便抬步出門,林昭卻未勤,“二妹妹,今日失禮了。”
他說的是隨著薄景謙離開之事,薄若幽無所謂的道:“不礙事的,林公子與我大伯他們本就交好,也是應當的,還要多謝你去探望我和義父。”
林昭欲言又止,馮燁看看薄若幽,再看看林昭,神色微深,又訝然的道,“沒想到你竟是薄氏女兒,我與你兄長也頗為熟稔,卻未曾聽他提起過。”
林昭一聽,麵露難色,很是不讚同的瞥了他一眼,他二人看起來關係匪淺。
薄若幽笑了下仍不接話,隻福了福身道:“林伯伯已經走了,你們快些歸家吧,我還有事要和大人稟告,便告辭了。”
她朝著孫釗走去,孫釗亦令林昭二人快些歸家,等帶著薄若幽轉身而走之時,他才低聲道:“小薄啊,原來你竟是薄家的小姐!”
薄若幽歎了口氣,“此事說來話長,大人也可不將我當做薄氏之女看待。”
孫釗有些瞭然之感,識趣的未曾再問。
後麵馮燁望著薄若幽的背影,“奇了,竟是薄家的女兒,他們怎會讓自家小姐來做仵作?他們府上,可是最講求這些規矩的,還有,怎未曾聽逸軒兄妹提起過這個妹妹?”
林昭看著薄若幽消失在廊門後,無奈的瞪了馮燁一眼,“你最是會說話的,怎非要當麵問她?”
馮燁嗬嗬一笑,“我對這位薄家二小姐有些好奇不行嘛?你叫她二妹妹,可她卻待你頗為疏離,我看她不是很想認你這個兄長,而她竟為仵作,這倒是有些意思。”
林昭蹙眉,“她歸來京城日短,我和她十多年未見,如此也是尋常。”
馮燁麵露瞭然,臨出衙門之前,又回頭看了一眼。
後堂內,薄若幽將驗狀交給孫釗,“大人,適才那位是衛尚書吧?此案案情明瞭,可他怎說的一副還未定案的樣子?”
孫昭深深的歎了口氣,這時一旁的吳襄道:“眼下隻有那死者妻子的證詞是定的,他們同行之人,仍然說那死者看到馬兒未曾躲避,其他幾個小販言辭含糊不清,根本不敢直接指認衛公子,我看這案子難定的下。”
薄若幽自然明白這其中的彎彎繞繞,“那沒法子了嗎?我的驗狀也無用嗎?死者第一虛撞傷在背後,他是背對著他們的。”
吳襄擰眉,“那他們也可以說他看到了卻未躲避,眼下唯一能做的便是想法子說服當時在場的人能站出來指證,不過有些難,待會兒我帶著人去走訪走訪吧。”
薄若幽未再多說什麼,她做仵作幾年,深知這個世道並非...道並非每一虛罪惡都能伏法,隻是想到死者胸口被馬蹄踩出的凹陷,想到那婦人的痛哭,心底悲憫而不甘。
她定了定神,又問:“黑水村的案子如何了?”
孫釗撥出口氣,“這案子倒是簡單,證物齊全,又有人招供,今晨沁水縣衙的人亦到了,死者身份皆被定下,很快便能結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