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十樣花02(2 / 2)

薄景禮是薄氏二老爺,自當可算作如今的薄氏家主,他作答,魏氏和胡氏也不敢搶話,隻是他們仍不知出了何事,魏氏在暗自分辨,胡氏的心思卻轉的更快。

霍危樓目光落在薄景禮身上,聽程蘊之形容薄若幽幼時,和聽薄家人形容是完全不同的感覺,且薄若幽離京之前經曆了什麼,隻有他們最清楚。

霍危樓繼續問道:“當年事發後,安寧縣主病過一段時間”

此言一出,薄氏三人神色各異,薄景禮明顯遲疑起來,魏氏亦驚訝之餘略顯愁楚,可胡氏的眸子一下亮了起來。

“當年……幽幽受驚過度,的確病過一段時間……”薄景禮謹慎的道。

霍危樓目光落在手中茶盞上,“說細緻些,有何不妥之地也直言,不得隱瞞。”

霍危樓這般言辭,隻給人一種他在追查當年隱晦之感,胡氏本就在不停盤算,此刻彷彿猜到了什麼似的,忍不住問:“民婦大膽,敢問侯爺為何要問這些舊事?”

霍危樓抬眸便對上胡氏精光乳竄的眸子,他不顯山不露水的道:“安寧縣主近日有些異狀,可能與當年的病有關,本侯需得問個清楚。”

胡氏頓時精神一振,彷彿等這時等了多日,“原來如此,侯爺身份貴胄,幽幽又是陛下賜婚的,賜婚之前,大抵也未做打探,侯爺本也該問的,侯爺既然問了,那民婦便不敢隱瞞——”

霍危樓看著她,胡氏吞嚥了一下,語速疾快起來,“說起來幽幽這孩子當年是因與蘭舟一起走失才生病的,說來也怪,他們姐弟一同走失的,可最終蘭舟被人謀害,她卻一個人回來了,當夜經曆了什麼不得而知,可她做為姐姐,大半是狠心拋下了蘭舟纔回來的……”

胡氏歎了口氣,“當然她也是孩子,怪不得什麼,隻是叫人有些失望,若她當夜能將蘭舟一起帶回來,說不定蘭舟如今也長大了,她父親母親也不會出意外。”

“大嫂——”

薄景禮忍不住出聲提醒,胡氏卻不理他,“二弟,別想著隱瞞了,幽幽要做武昭侯夫人的,當年這些事對外遮掩住,可侯爺不能不知——”

“那次之後,幽幽病的極重,重到哪般程度呢?她人都瘋傻魔怔了,不僅如此,身上還沾了髒東西,是鬧得我們家裏難犬不寧。”

薄景禮和魏氏生怕這般說惹怒了霍危樓,可霍危樓卻順著胡氏的話問下去,“哪般瘋傻?”

胡氏一聽,更覺自己所猜不錯,她本就覺得薄若幽不配做武昭侯夫人,早前不敢將陳年舊事鬧到武昭侯跟前,如今武昭侯親自問,她怎會替薄若幽遮掩?不僅不遮掩,還要將當年的事一分一毫真真切切的告訴武昭侯,當武昭侯知道自己要娶的女子小時候那般瘋傻過,又命中帶煞極易沾惹邪祟之物,隻怕要悔不當初令陛下收回賜婚!

“她回來先是真的病了,身上發熱,似染風寒一般,後來給她請了最好的大夫,風寒之狀好的也算快,這時候,她的瘋傻才暴露出來,她先是認不得父母和親長,彷彿連自己是誰都不知了,整日裏說胡話,還怕屋子裏的侍婢,稍有不對,便一個人往櫃子裏和角落裏躲藏,讓別人救她……”

“有時候好容易哄睡著了,一醒來又發病了,好的時候極少,後來家裏給她請黛醫,包括她如今的義父,以及宮裏其他黛醫也請了不少,都看不好,實在沒辦法了,還請了道士來,道士一來,便說她從外麵回來帶了髒東西,乃是被邪魂附澧了。”

“不僅如此,還說她這人本來命裏就帶煞,又說她會克人,當時我們不以為然,後來呢,三弟和弟妹為了尋醫在外出了意外,這豈不是因她而亡故的?”

霍危樓手持盞蓋,一下一下的撥弄著茶湯上的浮沫,他麵上不改神色,可在旁人難以窺探探的瞳底,卻有冰淩正在寸寸凝結。

“她說的胡話有哪些?可還記得別的古怪的事?”

胡氏一愣,萬萬沒想到霍危樓問的這般詳細,“這……民婦一時想不起來。”她看向薄景禮和魏氏,“二弟、弟妹,你們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