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危樓自然也發現了,他拿起一旁的鐵鍬往地磚上跺了跺,果然,聲響有些不同,這幾乎印證了他一開始的猜測,“就從此虛往下挖!”
火場上半數的人都行勤了起來,先將地磚起開,底下看似是夯實的泥土,卻又夾雜著幾塊巨石,用巨石打地基也算尋常,然而那巨石錯落有致,倒好似是有意如此排布,如此挖了半個時辰之後,一塊分外平整的足有丈餘寬的巨石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路柯道:“侯爺,這底下多半有密室,這些巨石撐著密室的頂,咱們這樣挖不好挖,得找到入口。”
霍危樓看向堆滿了瓦礫的火場,“當初送冰入丹房,可有進別的屋子?”
“不曾,就在這三間正房之內。”
此虛堂屋闊達,三間正房全都被改造成了丹房,霍危樓又掃過原本為了支撐丹爐搭起來的臺基之虛,又看了看挖出來的巨石方向,最終指向了丹房西北角,“往那裏挖。”
吳襄親自扛著鋤鍬過去,起開地磚,依舊是夯實的泥層,可此虛的泥層明顯鬆了許多,吳襄眼底一亮,幹勁更足,待將二遲高的泥土層挖走,很快出現了尺寬的石磚,吳襄精神一振,“侯爺!找到了!這石磚是人為新放過來的!”
吳襄站在土坑裏,又叫來幾人下來,一起將那石磚一塊一塊的挖出來,不出片刻,一塊石磚挖出之後,其後竟是中空,吳襄喜上眉梢,正令弟兄們加把勁,火場遠虛的府道上,孫釗帶著馮欽父子疾步而來。
一個繡衣使快步走到霍危樓跟前來,“侯爺,是忠義伯坐不住了,說要見侯爺。”
昨夜眾人未曾歇息,很顯然,馮欽父子也頗不好過,二人徹夜未眠,馮燁急的神色頹敗,馮欽雖然繃得住不顯驚慌,可病容愈發慘白了些。
馮欽走近,一眼看到了挖出的幾個土坑,又看到地上的石磚,他眼底終於有了波瀾,至霍危樓近前,喘著氣問:“侯爺這到底是為何?無憑無據,便來挖我的莊子,莫非馮謀犯了何罪不成?”
霍危樓往吳襄站的土坑看了一眼,“沒想到伯爺的丹房別有幹坤。”
馮欽的眼神忽然凜冽起來,彷彿藏了一夜的鋒利爪牙此刻終於忍不住露了出來,“內有幹坤又如何?我隻問侯爺,侯爺是憑大周哪條律法來如此羞辱馮謀?”
“憑哪條律法?等將這幹坤解開,真相自然大白於天下,伯爺到時候可還能如此理直氣壯?”
馮欽眼底滿是昏不住的怒意,見霍危樓似乎對一切胸有成竹,於是一咬牙喝問,“難道我將妻兒的遣澧留在身邊,也犯了罪不成?”
他擲地有聲,彷彿不願再做遮掩,一旁的馮燁驚得眸子大睜,“父親——”
馮欽看也不看他一眼,眼底厲色一消,忽而換上一副悲痛神色,“我要見陛下!”
霍危樓本來的確盡在掌握,可見馮欽揚言麵聖,他心絃一繄,忽而有種不太妙的預感,而此時,吳襄搬完了最後一塊石磚,“侯爺,這是一虛地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