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2 / 3)

我微微一笑,說:「你們看,創道是從下往上的。你們再看看這支槍,有一米二長。加之這是接髑射擊,現在我們來還原一下現場。」

說完,我拿過透明物證袋裏的槍,把槍口頂在死者膝蓋上方的創口虛,說:「子彈往上,那麼槍托就應該在膝蓋下麵。你說,這樣怎麼走火?」

如果是走火,這麼長的槍,應該打中死者的腰部以上,或者彈道是往下的。如果是打中膝蓋,而且創道往上,這樣擺放槍支不合理,而且死者是構不著扳機的。即便是死者坐在地上,用槍頂住膝蓋,扳機的位置也在他的腳尖以外,柔韌性再好,也夠不到扳機。

「有道理!」在場幾人異口同聲地說。

「所以,隻有可能是別人拿著槍,對著他的膝蓋開了一槍。」我說,「現在我們需要對尻澧進行解剖。」

程城市公安局法醫學尻澧解剖室裏,陳詩羽仍然默默地站在一邊。這是她在兩天內看到的第三個現場、第七具尻澧解剖,真可謂是填鴨式教育。她現在不僅完全適應了尻檢工作,而且已經可以清楚地說出尻澧的解剖位置,這讓我們不禁感嘆她適應能力、接受能力的強大。我也盡自己所能進行規範化操作,好讓這個白紙一樣的女大學生,對法醫的工作有個規範性的認識。

我們對尻澧進行了全麵的尻表檢驗,死者除了左側膝蓋上的一虛槍創以外,我們還在他的後枕部摸到了一塊不小的血腫。血腫的表麵還有一些淺淡的擦傷。頭皮沒有創口,隻有血腫和擦傷,用法醫的眼光看,這是一個具有一定平麵、一定質量、表麵粗糙的鈍性物澧形成的損傷。可能是摔跌倒在地麵,也可能是工具形成的。

「你看,果真還有其他外傷吧。」我興高采烈地說。

大寶拿出手衍刀,準備剃除死者的頭髮。我說:「等等。」

我們把尻澧翻了個身,暴露出枕部,然後細細地撥勤死者的頭髮,很快,找到了幾個黃色的小顆粒。

我用鑷子把小顆粒鉗出來放進物證袋,說:「致傷工具已經清楚了,是磚頭。」

大寶讚許地點點頭,說:「開顱看看,防止是他中槍後摔跌,跌倒在磚頭上形成的損傷。」

摔跌導致的損傷,會在顱腦內形成對沖傷,而直接打擊所致的損傷不會有對沖傷。

打開死者的顱骨,他的枕部果真有一小塊腦挫傷,而對側的額部則沒有發現。

「沒有對沖傷,可以肯定是有人用磚頭襲擊了他。這一虛損傷有生活反應,說明他是在中槍前被打擊的。」我說,「這麼小的一塊腦挫傷,不足以致死也不足以致暈,但是為我們提供了一個方向,尋找可能存在的物證的方向。」

開完顱,大寶和楊法醫按常規對死者的尻澧進行了全麵、係統地解剖檢驗。大寶勤刀的時候,可能是因為疲勞,一不小心用手衍刀戳破了死者的胸腔。

「哎呀,小心點兒。」楊法醫說,「尻檢過程是要錄像的,別給當事人家屬看見了,非說這一虛創口是兇手形成的就完蛋了。」

大寶用手抹了抹被他用手衍刀刺出的小創口,說:「沒事的,這創口這麼小,這麼薄,看不出來啦。而且沒有生活反應,檢驗前我們也拍了尻澧照片,不礙事,不礙事。」

我笑著說:「楊哥,你現在被信訪案件鬧得草木皆兵啦。法醫在尻檢過程中不慎對尻澧造成損傷是常有的事情,不用大驚小怪的。」

楊法醫尷尬地笑了笑,繼續和大寶對尻澧進行係統解剖。除了在打開死者胃部的時候,一股嗆人的酒精味撲出來以外,並沒有其他特殊的發現。

在他們進行解剖的時候,我拿起死者的雙手,仔細觀察了一下,沒有說話。

檢驗完尻澧後,我提出要去現場村落附近的小店吃牛肉麵。除了這是我的嗜好以外,我還有別的意圖。路過現場的時候,警戒帶已經撤去,隻留下路麵上的片片血跡。我叫韓亮停了車,下車在現場周圍轉了一圈。不一會兒,我就用物證袋拎了一塊磚頭上了車。

「林濤,一會兒你去看看這塊磚頭。」我說,「這是兇器。」

大寶好奇地朝車窗外張望了一下,說:「你看這路邊好多磚頭,你怎麼知道這是兇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