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嬤嬤的屍身轟然倒地,腦袋摔出去了,血流聲嘩嘩作響。
前世,雖說是沈臻靜想弄死她,直接置她於死地的人卻是金嬤嬤。自陪嫁到杜家,金嬤嬤隻要有功夫,就以搓磨她為樂,迫害她的方式方法更極盡能事。
今日,在她計劃之外,她斬殺了一個仇人,為她悲慘的前生報了第一次仇。
吳氏離得最近,看得最清,反應過來,一聲尖叫,倒在沈老太太身上。沈老太太瞪大眼睛看了幾眼,眼珠一吊,眼皮一番,昏死過去。沈臻靜騰得一下站了起來,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嘴巴張開,好半天才哭了一嗓子。三個小姑娘縮在沈老太太身後,身顫如篩糠,雙手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屋裏的丫頭婆子有幾個非常忠心的及時響應吳氏和沈老太太的號召,直挺挺倒下了。還有幾個勉強站著,也用雙手捂住眼,渾身上下無節奏地哆嗦。因孫婆子斷手而倒下的幾個婆子剛爬起來,看到這一幕,又急忙消除了自己的存在感。
“大膽孽障,你心狠手辣,草菅人命,沈家也留你不得了。”沈慷強撐一口氣發號施令,“來人,將這個孽障拿下,送到官府治罪,讓她一命抵一命。”
“好,那我就一命抵一命。”沈榮華掄起短劍劃向自己的脖子。
“華兒,不要——”被嚇懵的沈愷想過來阻擋沈榮華,看到奔流的鮮血和殘缺的屍首,他害怕了,胃裏翻江倒海,不由自主地狂吐起來。
“二丫頭,住手——”三老爺沈恒踩著鮮血衝上前,一把拉住沈榮華。
四老爺沈惟走在最後麵,聽到沈慷下令,想擠到前麵附和幾句。看到屋裏慘烈的一幕,還有暈成一片的女人,他一著急,就選擇附和沈愷,也跟著吐了。
“二丫頭,你一向聰慧懂事,怎麼今日行事如此造次?”沈恒握住沈榮華的手腕,搶過她手裏的劍,又說:“你祖父新逝,沈家正是多事之秋,你……”
“老三,你跟她說什麼廢話?趕緊派人去報官,把她帶到官府去定罪。”
“華兒,聽你三叔的,千萬別尋死。”
沈慷和沈愷同時喊出了一句話,之後,兩人互相瞪視,都氣不順。以往都是沈愷很快就敗下陣來,可今天沈慷撐不住了,冷哼一聲,嗬令管家去報官。
“不知大老爺要治我什麼罪。”沈榮華說要一命抵一命,純粹是個低級玩笑。
“家奴無罪,不可隨意處死,你殺了金嬤嬤,有目共睹,當然要殺人償命。”
沈榮華搖頭冷笑,說:“三叔,還是你來告訴大老爺,他昏頭了。”
沈恒點了點頭,輕咳一聲,捏著手中的短劍,說:“這把劍是漠北鑄劍聖手所鑄,北越王將它送給聖勇大長公主,是大長公主珍藏的利刃之一。能得大長公主賜刀劍者皆是忠正之人,用她所賜的刀劍殺人者無罪,這是先皇的賜封。”
“這……”沈慷這才想起原來沈榮華所用之劍是聖勇大長公主所賜,別說是金嬤嬤,就是他亦或是沈老太太,死到這把劍下,多半也會白死。
“都聽清楚了嗎?還有問題嗎?沒有我可告辭了,你們收拾爛攤子吧!”沈榮華從沈恒手裏拿過短劍,低聲說:“多謝三叔,華兒知道進退,請三叔放心。”
說完,沈榮華邁過金嬤嬤的屍身,大搖大擺向門外走去。
“你、你簡直是……”沈慷不敢再讓沈榮華償命,但他不甘心這麼放她走。
“我怎麼了?”沈榮華和沈慷麵對麵,和氣一笑,說:“我是沈閣老的嫡親孫女,大老爺別忘了我還是林閣老的嫡親外孫女,我做什麼事都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