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語扁扁嘴,說:“回姑娘,奴婢在鄉下的時候聽人說一個人要是一直昏迷不醒,就是髒東西堵了心竅,隻要把髒東西拉出去或吐出來,那人就醒了。昏迷的人不吃不喝不拉不尿,也不動,要想讓他吐或是拉,還真……”
“住嘴。”沈榮瑾一聲高嗬打斷了燕語的話,又趕緊用手帕捂住嘴,顯然是燕語的話讓她惡心了,她見眾人都看她,又擺出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冷聲說:“在津州內閣大學士府當下人依舊滿嘴醃臢之語,真是什麼主子什麼奴婢。”
“在、在內閣大學士府當下人就不吃不喝不拉不尿了?別說下人,主子也要吃喝拉撒睡呀!我、我說得不對嗎?”說話的人是夏嫂子,剛進籬園當差,說話很直,還有點愣。不過,她說實話,很適合對付沈榮瑾這種自命清高之人。
沈榮瑾氣得說不出話來了,她見夏嫂子和周嬤嬤一起來的,就知道夏嫂子也是沈榮華的人。她想怒罵,又怕夏嫂子說出更實在更不中聽的話讓她難堪。
高嬤嬤見沈榮瑾吃癟,嗬道:“哪裏來的粗野人?竟敢說主子的私密事。”
沈榮華掩嘴一笑,說:“燕語,你接著說,記住,不許再提主子的私密事。”
“是、是,奴婢不說大老爺吐和拉的事了。”燕語吐了吐舌頭,說:“要想把髒東西那個、那個出來,就要用他最關心的人刺激他,讓他心裏難受,就、就那個出來了。奴婢進到大老爺的房間,見大老爺好像動了下,奴婢想試試,就說二少爺為救大老爺,命有可能都保不住了,大姑娘燒得渾身是傷,銀柳也死了,官府也來審案了。奴婢的話還沒說完,大老爺就渾身哆嗦,吐血了。”
“哦,原來如此,看來……”沈榮華衝沈臻靜養傷的倒座房別有意味一笑。
“快讓姑娘們回避,大少爺帶官差朝這邊來了。”守門婆子衝裏麵喊。
“我是籬園的主事,官差有公事要辦,我理應配合,無須回避,不知三姑娘是不是該回避。”沈榮華瞄了沈榮瑾一眼,又衝宋嫂子點了點頭。
宋嫂子用力咳嗽了一聲,衝跟著她的婆子揮手,說:“來人,上繩子,把何嬤嬤、彩屏和玉屏都綁了,把這院子裏管灑掃的張婆子和李婆子也綁了。”
“你敢綁我?不知道我是誰嗎?”何嬤嬤是沈臻靜的教養嬤嬤,在府裏雖不如沈臻靜的奶娘金嬤嬤有臉麵,也是很體麵的奴才,何況金嬤嬤死了,現在沈臻靜身邊最得臉兒的人就是她了,“你們算什麼東西?竟敢欺到我上來了。”
“我不管你是誰,我就知道昨天你鼓動張婆子和李婆子參與烤肉,還帶頭吃了烤肉。二姑娘為告慰老太爺的在天之靈,規定龍頭節當禁煙節過,籬園上下不管主子奴才都禁煙火、吃冷食。可你卻帶頭參與烤肉,還鼓動別人去,要不是你們違背二姑娘的規矩,好端端的房子能爆炸著火嗎?主子們能受傷受罪嗎?”
“你……”麵對充足的人證,何嬤嬤說不出話來了,但她仍想反抗。
宋嫂子親自拿著繩子,並招呼四個婆子衝何嬤嬤撲上去。何嬤嬤是體麵的奴才,自是身嬌肉貴,不如婆子們力大皮實,不出三兩下,就被死死摁住,又被宋嫂子帶頭扇了幾個耳光。兩個婆子把她五花大綁綁起來,又狠狠踹了她幾腳。何嬤嬤這大頭兒被拿下了,張婆子和李婆子趕緊跪地求饒,也被綁起來了。彩屏和玉屏都是沈臻靜房裏的二等丫頭,有幾分體麵,想叫罵,兩個耳光上去就老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