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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趕到二門一側,仆人伺候鄭氏下車之後,就直接扶她進了二門。看到二門內外有多個婆子媳婦三個一群、兩個一夥地說閑話,沒人理會她,更沒有專人來接她,鄭氏就沉下了臉,暗道這津州的內閣大學士府沒規矩,該好好訓教。
“老太太莫急,咱們的馬車怎麼也比傳話人的腿快,先坐下來等會兒。”說話的人是伺候鄭氏的劉嬤嬤,她邊說邊拿過棉墊,讓鄭氏坐到石墩上。
二門兩側都有專門會外客的花廳,也有下人看守,可沒人請,鄭氏也不好意思去花廳歇腳。再說,她是沈氏一族的人,還是族長的妻子,不算外客。就是她來了直接去沈老太太的院子,也很正常,但她就想讓人來接,這是規矩。
等了一柱香的時間,鄭氏坐不住了,她氣得就想往回返,可又覺得這樣不禮貌,還是堅持又等了一會兒。還沒有人來,鄭氏明白了,沈老太太這是要給她下馬威呀!她是聰明人,一想就知道是五皇子要來了,沈老太太腰杆硬了。
“回家去。”鄭氏氣急了,回去一定要跟族長及族老好好說道說道。
“大老太太,奴婢來晚了,請大老太太恕罪。”一個丫頭帶著兩個婆子一溜小跑過來,喘氣說:“大老太太,銀花姐姐去準備轎子了,你再稍等一會兒。”
劉嬤嬤見鄭氏越發生氣,冷哼問:“你們家接客人的轎子需臨時準備嗎?”
大戶人家的二門上都放置幾頂轎子,家裏來了女客或自家女眷外出回來隨到隨用。要說沈府二門上的轎子都要臨時準備,那純粹就是敷衍人了。
“嘿嘿,也不用隨時準備,隻是……”丫頭欲言又止。
鄭氏打量了來接她的丫頭幾眼,問:“你叫什麼名字?”
“回大老太太,奴婢金朵。”丫頭亮出吉祥堂二等丫頭的腰牌讓鄭氏看。
腰牌上寫有吉祥堂和二等丫頭的字樣,名字一處有些模糊不清,鄭氏也沒仔細看。往日她過來串門,來接她的人都是幾房的太太和姑娘們,今天卻換成了丫頭,還是二等,轎子還要臨時準備,這不明擺著在捉弄她嗎?
劉嬤嬤知道金朵是吉祥堂一等大丫頭之首金花的小妹,靠姐姐的體麵在吉祥堂混了二等丫頭的位置,也沒什麼差事要做。劉嬤嬤不認識金朵,但跟金花很熟悉。這金朵模樣不錯,隻是個子很高挑,不象金花那麼嬌小漂亮,姐妹倆長相也不一樣。她哪裏知道這個金朵是冒充的,冒充者是吉祥堂管鳥雀的丫頭山竹。山竹剛來吉祥堂,連三等丫頭都不算,也沒腰牌,這腰牌隻是借來用用而已。
“銀花什麼時候能來呀?”鄭氏知道沈老太太想擺弄她,就不象剛才那麼生氣了。她想借機跟沈老太太鬥法,讓人們知道這沈氏一族誰才是女眷中的老大。
“回大老太太,奴婢不清楚。”山竹幹笑幾聲,再次欲言又止。
鄭氏哼笑兩聲,問:“那你知道你們老太太為什麼讓你來接我嗎?”
山竹搖了搖頭,說:“奴婢也不清楚,奴婢正在睡覺,是突然被叫起來的。”
“那你清楚什麼?你對你們老太太也這麼說話?”劉嬤嬤高聲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