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瀧瑪眼皮都沒抬,說:“我肉麻、我心寒、我害怕,你還是叫我二蛋吧!”
沈榮華換了一副小女兒神態,低聲說:“你毛病還不少,快去看大夫吧!”
“用你管?”白瀧瑪一臉憤恨,又交織了委屈。
“好吧!不用我管就算了。”沈榮華愣了一下,對初霜說:“蘆園春耕的事稍後再議,要是計劃可行,不防也改變籬園固有的耕作情況,我還要寫信告知李嬤嬤。你先去告訴周嬤嬤,把水姨娘送我的東西收拾出三份,我請人帶到宮裏給三位公主。給六公主的東西裏多加六塊雲山煙雨的雪綾帕子,這意境是她喜歡的。”
“是,姑娘。”初霜應聲出去。
“我也喜歡。”白瀧瑪站到沈榮華麵前,看向她的目光熱烈而殷切。
沈榮華微微一笑,說:“帶上信和我準備送人的東西,下午回籬園去。”
“六塊雲山煙雨的帕子。”
“成交,我再送你四個荷包、四個香囊,都是新穎的花樣,還很漂亮。”
白瀧瑪舉起雙手很熱情地放在沈榮華柔嫩的肩膀上,說:“象你這麼聰慧大方、善解人意、懂得投人所好的女子真真少見,甚得我心,不象我表妹那麼小氣。”
沈榮華皺眉打開他的雙手,挑嘴冷哼,“你是不是無以為報呀?”
“怎麼會呢?你投之以桃,我自會報之以李。”白瀧瑪眨了眨眼,又說:“象田間耕作這種小事,你盡管交給我表妹去做,有我提點,她會做得很好。”
“多謝。”沈榮華輕歎一聲,眼底隱含歉意。
在初霜的夢裏,得白瀧瑪提點幫助,她由山野村婦做到誥命夫人,盡管隻做了一天,也有了她生命的精彩。這一世,初霜是奴婢,原本屬於她的一切現在都冠上了沈榮華這個主子的名號,還不容任何人否定非議。沈榮華每每想起,都感覺自己象個冠冕堂皇的掠奪者,滿心愧疚卻又不得不堂而皇之去做。
“不用客氣。”白瀧瑪嘻笑幾聲,手指撩向沈榮華額前的劉海。
沈榮華沒在意白瀧瑪的小動作,她拿起錦盒,問:“哪裏找到的?”
白瀧瑪坐下來,一本正經地說:“在籬園祠堂前麵的花房裏。”
籬園的祠堂被燒毀之後,白瀧瑪沒了棲身之地。幸好祠堂前麵有幾間獨立的花房沒被火災殃及,沈榮華就讓白瀧瑪在花房裏暫住。那幾間花房與茗芷苑一牆之隔,原是沈閣老栽種名貴花木的地方,後來閑置了,一直用來堆放雜物。
沈榮華想了想,問:“那天我讓初霜盯著收拾那幾間花房,怎麼沒聽她說起?”
“她不會知道。”白瀧瑪拿過錦盒晃了晃,說:“中間花房的後牆上靠有一座書架,書架上沒書,卻堆了許多破舊的花盆。就在那麵後牆上有一個壁櫥,有書架遮擋,誰也不會注意壁櫥。壁櫥裏放著沈閣老幾件夏衫、這個錦盒,還有兩本書。我也是閑來無事,隨意翻動書架上的花盆,才發現的。”
前年春天,聖勇大長公主送了沈閣老一些名貴花木,沈閣老就將花木養在了那幾間花房裏。剛一入夏,那些名貴花木就陸續死去了,沈閣老為此鬱悶了很長時間。有人說那幾間房子朝向不好,采光也差,不適合養植花木。沈閣老本打算秋後將房子修整一番,入秋之後,他去京城住了一段時間。回來以後,因身體不適,就住進了府裏,把修葺花房的事也壓下了,後來花房也就變成了雜物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