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嘲諷一笑,問:“依二表妹之見,是不是該把沈家宗族的祠堂也拆掉?”
“祖父也在宗族的祠堂顯靈了?宗族的祠堂也起火了?我怎麼沒聽說?”沈榮華疑問的目光落到沈愷和沈恒身上,隨即笑了笑,說:“如果人人都有祖父的心境,那豈不是人人都要當閣老、做太傅、留一世英名了?”
沒想到五皇子一見麵就給她使絆子,大概是想為昨夜失利出口惡氣。由此可見,五皇子並不是城府極深的人,陰毒謀算還不及沈臻靜呢。來時,沈榮華還在想若他不動聲色,暗地裏再使陰招,那才是防不勝防呢。
山竹瞄了五皇子一眼,以很低卻讓眾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姑娘說錯話了,不可能人人都當閣老,連本分人也不是人人都能做的,還有人當賊呢。”
沈榮華冷哼道:“那是自甘下賤,上不得高台麵。”
五皇子沉下臉,以陰鷙的眼神狠狠剜了沈榮華一眼,隨後臉上擠出的笑容都象是淬了毒。這令沈榮華心裏大為暢快,隨即賞了五皇子一個明媚的笑臉。
蕭彤猶豫了一下,想開口說話,欲言又止。昨夜,他一覺醒來,天晴了,月色明亮,就拉著印月到房頂上賞月喝酒。喝得興致正高,就看到兩個黑衣人朝浣翠居而去,他剛想追上去,頭一懵,就昏倒了。今早他剛醒來,還沒說話,印月就取笑他昨夜喝醉了,叫嚷著有賊,還要去追。印月本是不愛說話的人,可今天恰恰相反,這本令他起疑。聽到沈榮華主仆的話,他心裏的疑團增大,也落實了。
沈愷皺眉輕歎,“說給你祖父設立祠堂的事呢,怎麼又說到賊了?”
沈恒精明,聽出沈榮華主仆的話另有所指,忙笑了笑,說:“二丫頭昨天同我們一起過來,正逢下雨,一路顛簸,今天多睡一會兒也是正常的。隻是別天天這麼貪睡,正如你父親所說,田園風光大好,你該好好保養身體才是。”
“多謝三叔教導,華兒記下了。”沈榮華衝沈恒福了福,又說:“父親、三叔,我不想在蘆園為祖父設立祠堂,除了怕祖父在天之靈不喜,還有一重顧忌。”
沈恒衝沈榮華笑了笑,問:“還有什麼顧忌?”
沈榮華掃了五皇子一眼,說:“蘆園是大長公主賜給我的莊子,她之所以要賜莊子給我,是覺得當年有負於我外祖母所托,才給我莊子傍身。籬園是大長公主賜給祖父的榮養之地,祖父仙去,理應在籬園設立祠堂。這本是小事一樁,就怕有心之人大做文章,抵毀祖父一世英名,就得不償失了。”
“華兒的話有道理,二哥,依我看此事就算了。”沈恒征求沈愷的意見。
沈愷輕哼一聲,“我也覺得沒必要,都是大哥瞎操心,不該管的事也要管。”
果然是沈慷作祟,他此舉不是想膈應沈榮華,多管閑事,而是另有目的。若在蘆園為沈閣老設立祠堂,不管蘆園是不是大長公主點名賜給沈榮華的產業,都會被貫以沈家人的名號。隨後,沈慷之流就會想出一堆理由把蘆園據為己有。這是原則和底線問題,不管沈榮華對沈閣老如何,她都不會答應此事。
沈榮華見沈愷和沈恒被她說服,笑問:“五皇子以為如何?”
五皇子收起笑容,換了一張高高在上的臉,說:“這是沈家的家事,本王不應該、也無閑瑕多管,本王來蘆園找二表妹另外有事相商。”
“何事?五皇子直言無防。”沈榮華的心不由提起,苦想出諸多應對之詞。
“五皇子身份尊貴,不知有何事需要沈二姑娘幫忙,碰巧也讓我聽聽。”熟悉的聲音自門外傳進來,隨後一身玄黑色衣衫的連成駿帶了諸多手下湧進來。
沈榮華看到他們,心裏莫名一喜,懸起的心一下子就踏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