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瀧瑪坐在房頂上,雙臂抱著膝蓋,以一種很無辜、很無奈的眼神注視著沈榮華,輕聲說:“最流氓、最陰損、最刁滑的白公子不是我。”
“不是你?”沈榮華以為自己判斷錯了,很驚訝。
“最純良、最俊美、最聰明的白公子才是我。”
“我呸——”沈榮華衝白瀧瑪的腿踢了一腳,她眼神如刀,飛向白瀧瑪。
沈榮華已經確定了白瀧瑪的身份,但她還是想親口聽白瀧瑪到說出來。因為這些秘事對她來說有些沉重,即使她的心已很堅強,承受太多真相也很疲累。
白瀧瑪若真是白魅影的兒子,那就是聖勇大長公主的外孫,和連成駿還是兄弟。白瀧瑪的生母白魅影和連成駿的生母狄水景是同父異母的姐妹,這對姐妹一個中南狄國皇後所出,一個是大長公主唯一骨肉,隻是她們各自遭遇悲慘。
“你到底說不說?”
“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白瀧瑪臉上布滿沉痛的神色,沉默了許久,才說:“你年紀還小,閱曆尚淺,一些邪惡陰狠的事情讓你知道沒什麼好處。”
“我不這麼認為,長大要趁早。”沈榮華心中感歎不已,白瀧瑪以為自己的遭遇邪惡陰狠,卻不知道在她沈榮華的記憶裏還有一個慘痛且駭人聽聞的前生。
白瀧瑪點點頭,“好吧!你想知道什麼?問吧!”
沈榮華想了想,以輕緩的語氣說:“剛才聽南平王世子和燕家三兄弟說白氏商會現在名存實亡,已成了西金國斂財的金碗,這是什麼回事?”
“這件事說來話長,我……”
“榮華,你在哪裏?”水姨娘在平台上呼喚沈榮華,打斷了白瀧瑪的話。
白瀧瑪歎了口氣,“改天我再跟你說我的事,你代我給萬永璡寫封信。”
“來日方長,信我可以幫你寫,但我不知道璡表叔會不會買的帳。”沈榮華決定幫白瀧瑪,會不會給燕家帶來損失,這是她的隱憂,她想盡快找機會跟水姨娘說明白。相比隻見過兩次麵的唐璥,她還是對白瀧瑪的信任更多一些。
她囑咐白瀧瑪幾句,就沿著閣樓的樓梯下去了,然後又繞到平台找水姨娘。
水姨娘看到沈榮華,皺眉急問:“你去哪兒?”
“我在房頂上。”沈榮華嘟起嘴,聲音低若蚊鳴。
“不是說你自己讓自己在平台罰站一個時辰嗎?”
沈榮華點點頭,說:“我罰自己站了差不多有一個時辰了,隻是舅舅們說話聲音太大,吵得我無法靜心思過,我就爬到房頂上去罰站了。”
水姨娘嗔怪一笑,說:“你倒還知道自己該罰站、該思過。”
“知錯就改,善莫大焉。”沈榮華挪到水姨娘身邊,挽住她的手臂嘻笑。
“算你聰明。”水姨娘拍了拍她的手,說:“跟我去見客人。”
“是不是去見舅舅們?”沈榮華當著水姨娘稱呼燕家三兄弟沒有半點牽強。
水姨娘微微一怔,隨即點頭,“吃飯的時候我就跟他們說過你了,他們聽說我收了個女兒,都很高興。他們要去東興島接商船,你有信可以讓他們帶過去。”
“太好了,我不寫信,直接讓他們告訴林楠舅舅過來一趟。人死帳滅,一了百了,要是跟一個死人還守誓言,林楠舅舅不成傻子了?”沈榮華在水姨娘手臂上蹭了蹭,低聲問:“娘,我能跟舅舅們討見麵禮嗎?”
“能。”水姨娘回答得很堅定,隨後又說:“我幫你要,你回頭可要孝敬我。”
“娘就是不幫我討見麵禮,我也孝敬娘。”沈榮華挽著水姨娘的手臂去見燕家三兄弟,心裏算計他們會給她什麼寶貝,燕家人有錢,出手肯定不會寒酸。
除了要見麵禮,她還想提醒水姨娘和燕家三兄弟有關白氏商會的事。她感覺要是大長公主知道了白氏商會的事,肯定不會袖手旁觀,說不定還會掀起狂風巨浪。白瀧瑪對唐璥怨氣極重,若燕家和唐璥合作,那不是自找麻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