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楠一行原計劃明天回津州,因事態有變,就提前回來了。他們跟沈榮華主仆前後腳從西城門進城,有白瀧瑪與林楠等人同行,進城時,他們就認出了沈榮華。當時,林楠沒讓白瀧瑪引薦,從而與她相認,因為他想給沈榮華一個驚喜。
結果,他自己被這個驚喜驚到了。
進城後,沈榮華沒去織錦閣,她派人給水姨娘報了信,就直接去了安置林家舊仆的宅子。林楠等人去了織錦閣,他們剛到,沈榮華派去報信的人也到了。水姨娘同林楠等人說了一會兒話,就邀請他們一塊赴沈榮華的宴請之約。
他們剛出了織錦閣,就有暗線來報,說安頓林家舊仆的宅子有異常情況。林楠當即決定先去宅子看看,他們剛到那座宅子後門,火就著起來了。林楠馬上吩咐隨從先救人,又派數名暗衛去抓縱火行凶者,救火的事就交給劉知府和衙役們。
“這麼說林家舊仆沒人受傷?”沈榮華滿含歉意衝林楠嘻笑詢問。
“當然沒有。”白瀧瑪率先回答,語氣頗為肯定,這次救人,他可是一馬當先,“隻不過盧同知受傷不輕,衙役和下人有十幾人受傷,都沒生命危險。”
“盧同知傷到了哪裏?”沈榮華想起率真可愛的盧夕顏,心裏很難受。
白瀧瑪搖了搖頭,說:“他是自不量力,前幾天中毒弄得身體很虛弱,夜晚著火之前他又中了迷香,我把他弄醒,好不容易救他出去了,他偏回去救人。這回好了,他一個人沒救到,還差點兒把自己搭上,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沈榮華緊皺眉頭,問:“火起之前,他們就中了迷香嗎?”
“那當然,要不他們剛吃完晚飯,哪有睡意?先把他們迷昏,再燒死他們不是更簡單嗎?”白瀧瑪輕哼一聲,說:“放火的人太著急了,迷香並沒有把宅子裏所有的人都迷昏,火起時,還有衙役和下人在院子裏溜達呢。要是等到夜深人靜再放火,放火之前先用迷香,這座宅子裏所有人的命都不可能保得住了。”
“我去看看林家舊仆。”沈榮華暗暗咬牙,幕後之人敢在如此關鍵的時刻下毒手,可見是狗急跳牆。不借此機會剁掉幕後之人的爪子,也不是她行事的風格。
“你該去看看縱火的主犯。”說話的人是林楠,他依舊是滿麵笑意,雲淡風輕,“有勞你高抬貴腳,就照他們的臉重重賞賜一番,也泄泄我胸中的鬱氣。”
沈榮華幹笑幾聲,快步走到林楠身邊,毫不客氣地挽住他的胳膊,很親熱地說:“舅舅,你遠道而來,是客,我是主,我理應進地主之宜。這樣吧!你們一行在津州的全部花費都記我的帳,你千萬別跟我客氣。在津州,誰惹你生氣,你一定要告訴我,我就是不敢剁了那人的腦袋,也敢踹他幾腳,不是嗎?”
“是是是。”林楠趕緊應聲,又說:“以前,我經常自己惹自己生氣,到了津州,我可不敢了。你明明是要為我出氣,再剁了我的腦袋,我就賠大了。”
林楠是個很隨和的人,隨和到沒有一點脾氣和個性,看上去太過普通。他也是灑脫的人,灑脫到沒有計較,一絲一毫的塵俗不沾身。織錦閣經營最名貴華麗的布匹衣料,而他卻是一身半舊的布衣,衣飾連一個普通書生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