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也是開國功臣,隻是在先皇末年參與到皇子奪嫡中,才走了下坡路。但杜氏成了沈賢妃的棄子,杜家不會坐視不理,保國公府也會有所動。如何安撫他們是沈賢妃和五皇子接下來麵臨的最大難題,一招不慎,就會埋下隱患。到時候讓他們狗咬狗、一嘴毛,沈榮華也樂得看熱鬧,還會適時火上澆油。
沈惟見自己一句話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也驚呆了一大部分人,怕有人發現端倪,頓時無比緊張。他搓著手猶豫了一會兒,偷眼看劉知府正在沉思,又見沈慷衝他點頭示意,他才平靜下來,深吸一口氣,就想再給眾人加深印象。
“劉大人,小人沈惟要替父兄鳴冤,揭發長嫂杜氏,請大人恩準。”
劉知府回過神來,微微點頭,心裏長長鬆了一口氣。今天這案子怎麼審起來就這麼順利呢?先是最粗魯、最彪悍的塞北悍匪老實招供,還指認了花晌眾多罪行。他正沉浸在審案順利帶來的喜悅和欣慰中,沈惟站出來又給了他一個這麼大的驚喜。林家舊仆告沈家人謀財害命一案不好斷,若能把杜氏抓出來,他也能交差了。看來今天是他的黃道吉日,有吉神護佑,他要好好發揮,再創奇跡。
“沈惟,你替父兄鳴冤、揭發杜氏可有狀紙?”劉知府看了沈慷一眼,見沈慷低垂著頭似乎在深思,他微微搖了搖頭,眼底閃過鄙視。
隻要沈惟呈上鳴冤揭發的狀紙,他就能以調查為名緩一段時間,等皇上走了再審這個案子。或許那時候他也調走了,就把這一堆爛案子交給下一任吧!
“沒有,還沒寫,小人……”沈惟將求助的目光拋向沈慷。
在場的大多數人都知道杜氏是沈慷的妻子,沈惟揭發杜氏,替父兄鳴冤,沈慷又持什麼態度呢?眾人抱著這個疑問也都看向沈慷,一時間,沈慷就成了公堂上的焦點。麵對眾人各色目光,沈慷慢慢抬起頭,長歎一聲,衝劉知府點了點頭。
劉知府知道沈慷下定決心大義滅親,衝他點頭一笑,說:“師爺,給沈惟準備筆墨紙硯,讓他當場寫狀紙,狀紙遞上,本官才能接下沈惟鳴冤並揭發之案。”
“是,大人。”師爺讓衙役搬了小桌,並拿了筆墨紙硯去了旁聽席。
“多謝大人。”沈惟鬆了口氣,趕緊回到旁聽席,跟沈慷商量寫狀紙的事了。
昨晚半夜,沈慷讓人把他叫到外書房,說沈賢妃派人來傳話,教他們應對林家舊仆及沈榮華狀告沈家之事,沈惟這才了解到林家和沈家的恩怨。沈慷在跟他講當年之事時,一再強調杜家和林家有仇,杜氏嫉妒林氏,而自己和沈遜都被杜氏蠱惑蒙蔽,才為杜氏算計林氏和林家舊仆開了方便之門,並提供了幫助。
沈惟小聰明不少,但沒有一點智慧可言,又不是正直之人,而且一直惟沈慷之命是從。聽沈慷講了當年的事,又聽說杜家霸占了林家那麼多家財,而林家舊仆卻要和沈家算這筆舊帳,他當即就急了。若不是沈慷阻攔,他就要去找杜氏理論,至少要讓杜氏和杜家拿出當年侵吞的林氏的嫁妝,最好與沈家平分。
沈慷說服他要以大局為重,不能隻顧眼前,更不能貪小財。等將來五皇子登基稱帝,沈家就是皇上的外家,他們這做國舅的還怕沒有大筆的銀子可拿。沈惟這才安靜下來,聽完沈慷的計策,沈惟全力保證能在公堂上演好這初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