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去京城了,沈榮華禁不住心潮翻湧,記憶又穿回了前世。沈家出孝的第二年,她結束了困頓卻也平靜的日子,作為陪嫁女陪沈臻靜嫁到杜家,開始了卑微低賤且慘痛的生活。那些人、那些事她真的不願意再想起,卻也時時入夢來。
到現在,她重生還不到半年,就已經天翻地覆了,她要繼續。在追尋自己美好平靜生活的同時,也要讓她前世的仇人痛不欲生、苦不堪言,該報複的人決不放過。就算她不算計他們,她過好了,他們也會算計他,這就是仇怨,不分今生前世。有些人生來就互為克星,遇上就是狹路相逢,自然勇者必勝。
馬車突然停下了,沈榮華顛簸的記憶暫時終結,回過神來,她不由歎息。水姨娘同她坐一輛車,見她閉目沉思,也沒打擾,她回神之後,才給了她一個微笑。
“出什麼事了?”水姨娘隔簾詢問。
“前麵有一輛去京城的馬車壞了車軸,我們的車夫去幫忙了,公子正跟幾個人敘話呢。”山藥見沈榮華掀起車簾,皺眉張望,忙說:“奴婢去看看。”
山藥從左邊過去,還沒走到隊伍的前麵,白瀧瑪就從右邊打馬過來了。
“小毒婦,一件好事、一件壞事、一件喜事、一件悲事,你想先聽哪一件?”
水姨娘睃視白瀧瑪,“她還是個小姑娘,有你這麼稱呼人的嗎?”
“你表麵是個小姑娘,內裏卻是個小魔女,心狠手辣,你不知道她做了多少沒人性的事,我被她害過,最有發言權,我跟你說……”白瀧瑪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唧哩呱啦跟水姨娘講起沈榮華做過的對不起他的事,比長舌婦還口損幾分。
“娘,別理他,他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他是毒舌口臭之人,不理最好。”沈榮華狠狠瞪了白瀧瑪一眼,見山竹騎著馬過來,就讓她再去看看。
白瀧瑪趕緊攔住山竹,“別去別去,我跟你說,別人說得不生動,沒法聽。”
水姨娘皺眉一笑,催促道:“那你就快說吧!”
“我們走上去京城的官道還不足三十裏,就遇上了故人、熟人、親人,這是好事吧?”白瀧瑪衝沈榮華抬了抬下巴,又說:“因你總不行善,你的故人、熟人、親人都跟你不對付,這就是壞事。那群人中有一個人,長得還不錯,象是一個很斯文的讀書人說跟你有婚約,是沈閣老在世時定下的,請老林成全,這是喜事吧?沒想到這老林不通人情,當即就惱了,說沈閣老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沽名釣譽的小人,說話如同放屁,他的口頭婚約無效,這不是一件悲事嗎?你……”
沈榮華沒等白瀧瑪說完,就鑽出車棚,要往下跳,被山竹扶住了。沈榮華抓著山竹的手上了馬,因她沒騎過馬,山竹隻好與她同乘一騎,護衛她去了隊伍前麵。看到她被氣得七竅生煙,水姨娘趕緊下車,同白瀧瑪一起跟著去到前麵。
真是冤家路窄,她竟然在去京城的路上碰到了杜昶。除了杜昶,還有兩個杜家子侄,一個杜家的遠房親戚,名叫孫亮。孫亮是沈榮華前世最恨的人之一,這狗娘養的為了得利,他放低杜家親戚的身份,竟然在杜昶家裏做了大管事,娶了沈臻靜的大丫頭。每次杜昶和沈臻靜迫害欺侮他,孫亮都有份參與,隻怕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