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信他。”沈榮華眼底充滿柔情,但堅定不減。
沐川槿微笑點頭,遙望遠方,目光幽沉,忍不住惆悵歎息。她很羨慕沈榮華,因為沈榮華心裏還有對一個人的信任和思念,而她卻時時感覺自己一無所有。
沈榮華很想知道沈閣老給狄武赫的那封信裏寫了什麼,或許信的秘密她早一天知道會對大家都有好處,可又怕事關機密,不能泄露。她猶豫再三,最終說服自己信任沐川槿,多一個可以分享秘密的朋友。她把信遞給沐川槿,隻微微一笑,沒多說。沐川槿接過信看了一遍,見沈榮華一臉期待,不由皺眉輕歎。
“信上寫的什麼?你倒是說呀!”沈榮華忍不住催促。
沐川槿抖了抖手中的信,說:“這是沈閣老給狄武赫的回信,信上也沒說什麼重要事項,隻勸狄武赫好自為之,字裏行間流露出客氣和淡漠。我猜測沈閣老在寫這封回信時才確定狄武赫的真實身份,他很氣憤,但不想惹怒狄武赫,隻想慢慢疏遠。狄武赫之前曾給沈閣老寫過三封信,沈閣老才回這封信。他在信中提到要還狄武赫銀子,我估計沈閣老這些年肯定得了狄武赫不少錢財,要不一個商人怎麼能交結盛月皇朝的內閣首輔呢。知道了狄武赫的真實身份,沈閣老就提到了還錢,應該是狄武赫想讓他做什麼事,他不想做,才說還錢的。”
“難道狄武赫想要這套做過注解的《漠北風土雜記》?可看這上麵的注解應該是要送給他的。或者我祖父感覺到他身份敏感,怕給朝廷社稷帶來損失,就不想給他了,才說要還他錢的?”沈榮華的腦子裏又多了無數個疑問。
沐川槿挑了挑嘴角,說:“據我所知,沈閣老沒那麼高尚,我實話實說,你別在意。在書屋裏想買到這套書不難,他所做的注解隻是花費了一番心血,又不是機密,給他也無妨。兩中交戰中,別說是這些注解,就是兵法,也隻是參考。”
沈榮華拿過沐川槿手裏的信,盡管能認識的字少之又少,她還是反複看了幾遍,又反複琢磨了許久。沈閣老做內閣首輔十年,想給沈家送銀子的人不少,能送進來的人卻不多。狄武赫能把銀子送進來,而且與沈閣老及沈家都建立了不錯的關係,要麼他就是使用了非常的手段,要麼就是他送的銀子數額巨大。
狄武赫曾給沈閣老寫了三封信,要想知道狄武赫在信上說了什麼,除非找到那三封信。憑沈閣老的縝密細心,這三封事關重大的信大概已經燒成灰了。沈閣老已死,那三封信寫了什麼,會不會與狄武赫揮兵南下有關,就不得而知了。
沈閣老在寫這封回信時正病著,說是風寒發熱,並不嚴重,但拒見外人。沈榮華突然有了一個很可笑的想法,沈閣老沒大病,卻去世得這麼快,會不會因狄武赫逼債所致。狄武赫放了一條長線,大魚咬鉤了,突然死了,他也虧大了。
因說了沈閣老的死訊,狄武赫一定氣急敗壞,那麼是多麼有意思的一幕。
沐川槿拍了拍沈榮華的肩膀,“那套《漠北風土雜記》能借我看看嗎?”
“一起看,你翻譯注解給我看,我給你講解中原的地理形貌供你比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