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使知道兒子是好色貪淫之人,在荒山野嶺呆上幾天,沒女人伺候會度日如年。好在兒子雖說好女色,卻不是糊塗人,也知道現在是危機時刻,不敢放鬆警惕亂來。在深山的小路上,他居然能碰到被土匪劫持又丟掉的女人,也算揀到了便宜。隻要這丫頭不具危險性,他也就不想多管了,反正兒子也是玩玩而已。
酥心粉的毒性已解,沈榮華全身的力氣正慢慢恢複,隻是被綁在滑草板上踹下來,身體受了些輕傷。她現在沒被捆綁,卻被裝在麻袋裏,隻能蜷縮身體,露出半個頭。她把這幾人的話聽得清清楚楚,卻不敢動彈,保持一個姿勢很難受。
現在,她知道這些人並不是土匪,但他們所行之事隱秘,手段肯定比土匪更狠毒。她也隱約猜到了他們的身份,隻是暫時不敢睜眼,也不敢下定論。
老者衝他的兒子揮了揮手,說:“你先下去休息用飯,我跟你姐姐說說話。”
“是,父親。”男子向老者和女子施禮告退,又來到沈榮華麵前,彎腰探了探她的鼻息。他本想把沈榮華帶走,又怕老者斥責他,隻好自己先出去了。
聽到那男子開門往外走,沈榮華輕輕活動了一下,身體調整了一個角度。她隻是裝昏,又不是裝死,身體會有本能反映,她沒必要一動不動。感覺到燈光晃動,她掀了掀眼皮,正好看到那個女子的側臉,這一看可把她嚇得不輕。
女子將蠟燭移到書桌上,冷哼說:“父親也太寵著老四了。”
“怎麼叫寵他?”
“他這時候帶一個身份不明的女子回來,父親對他沒斥責半句,這不是寵他嗎?這女子若是細作,我們的秘密都會泄露,這不是他惹來的禍嗎?”女子的語氣裏飽含怨憤,因生氣聲音很高,“他一個庶子,戰場上為建功立業、光宗耀祖拚命沒有他,讓他在家享受榮華富貴也就罷了,還總無事生非,父親也不管管。”
剛才,沈榮華睜眼看到女子一個側臉,她很吃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聽到女子說“他一個庶子”這句話,觸動了她的心,她才確認了女子的身份。
這女子就是連成駿的嫡母,連軼的妻子吳夫人。被吳夫人稱為父親的老者就是現任義鄉侯吳擁,帶沈榮華回來的男子是吳擁的寵妾所生的庶子吳曉。
兩年前,也就是連成駿兵敗投敵的消息傳來的前幾天,在吳太後籌辦的賞菊花會上,沈榮華第一次見吳夫人就印象深刻。當時,吳夫人不知跟哪位貴夫人說話,就把“他一個庶子”這句話說得格外果斷生硬。她是在說連成駿,也是故意說給沈榮華聽,沈榮華就把她說這句話時的語氣和神態記得格外清楚。
義鄉侯吳擁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你的性子越來越象你娘,太不容人,他就是庶子也是你弟弟。他隻是帶回了一個女子,也值得你借題發揮,大動肝火。”
“我弟弟?我弟弟十幾年前就死在戰場上了,我哥哥十幾歲就上了戰場,至今快三十年了。他們才是我一母所出的兄弟,其他庶子為家族做過什麼?他們隻會享受別人拿性命鮮血立下的功勳。父親總說我娘善妒不容人,怎麼就不說說你那些妾室是怎麼氣我娘的?若不是她們,我娘會落下一身病,早早就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