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幾天,沈榮華帶著林氏和勇兒早出晚歸,遊覽林氏闊別多年的京城,見林家舊仆,巡視林家的鋪子和莊子,每一天都是一掬淚、一片情,濃到深處。
“姐姐、母親,你們可回來了。”晨哥兒迎上來行禮,又抱過勇兒玩耍,“四哥來了,說是想和五哥、八弟一起到蒲園讀書,我沒應他,說要問姐姐。”
林氏怕沈榮華不答應,忙說:“讓他來吧!想讀書是好事,費不了多少花用。”
沈榮華輕哼一聲,說:“我不在乎花費的銀兩,是怕他無事生非,沒的耽誤了晨哥兒和五公子、八公子。娘也知道他自幼養在萬姨娘身邊,真被教壞了,改不了。晨哥兒,他有沒有跟你說沈家的事,小小年紀,在內院胡混得不成樣子了。”
“沒有,他就說老太太不管他們了,讓他們有事盡管找你。大老爺說他們的花用供給按妾室的份例,從老太太帳麵上走。四太太最毒,這樣還想苛扣他們的份例,被真月鄉君諷刺了,也不敢明目張膽了,大公子也不敢恐嚇他們了。”
“沒了萬姨娘,他們的罪也就受定了,真是可憐。”
沈榮華怕林氏動了惻隱之心,要收留他們,趕緊說:“活該,這是萬姨娘造下的孽,老天看著呢,壞事做得太多,能不得報應嗎?萬姨娘了解沈賢妃,聽說沈榮瑤被冊封為貴人,她知道局麵無法收拾了,趕緊自盡了。她料定沈榮瑤活不長,怕女兒死在她前麵,她無法承受,就自己提前解脫,一點擔當也沒有。”
林氏聽到沈榮華這番話,心中愧疚難安,輕歎一聲,沒再說什麼。萬姨娘是母親,她也是,知道無法改變兒女的命運了,以自己先死來逃避,這確實是沒有擔當。萬姨娘把賭注全押到了沈賢妃身上,若有一絲翻盤的希望,她也不會走死路。相比於她這幾年的逃避,萬姨娘更決絕,更讓她自責難受。
晨哥兒聽到沈榮華責怪林氏,忙說:“姐姐,四哥還說了一件事。”
“什麼事?”
“他說沈貴人被賞一丈紅前一天,讓他和七妹妹進宮見了一麵。沈貴人給他們留下了一封密信,讓他們在關鍵的時候拿出來,就能保住命。這封密信由七妹妹保管,連他也不知道寫的什麼,他說聽七妹妹的口氣,這封密信對姐姐有用。”
沈榮華冷哼道:“他們沒必要跟我耍小心眼,跟他們一般見識,要是跟萬姨娘和沈榮瑤計較,我不會管他們的事,說來說去,我是照顧父親的臉麵。”
沈榮瑤在臨死之前說她若肯照顧沈謙景和沈榮瑜,會有她的好處。沈榮華就想到沈榮瑤留下了對她有用的東西,可能就是沈榮瑜手裏那封密信。
“我照顧他們是憑良心,不想讓他們受沈慷等人的欺負,不是想跟一個死人做交易。那封密信有多大價值,誰也不知道,我也不希望能派上用場。”沈榮華深深看了晨哥兒一眼,說:“你來安排吧!跟五公子和八公子一樣的待遇就好。”
“知道了,姐姐。”晨哥兒知道沈榮華對密信有興趣,他會想辦法拿到手。
方逸和初霜來訪,他們真誠熱情,刻意避開敏感話題,但沈榮華看得出他們的心情有些許凝重。外界傳言本廟的狀元會從方逸、杜昶和葉磊三人中產生,是方逸的可能性最大。中狀元本是祖墳上冒白煙、激勵子孫後代的好事,可端淑公主要招這一廟的狀元做駙馬,仁和帝已經準了,狀元之位也就成了燙手的山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