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說什麼?”不隻仁和帝,連謹親王和蕭冶都高聲嗬問。
“榮華,替舅舅重複一遍,他們都沒聽懂。”
沈榮華的大腦已陷入短路狀態,聽到林楠點她的名,她才回過神來。好在他記住的林楠,雖然沒完全明白,重複一遍沒問題,她又多贈了兩遍。
接連聽沈榮華把林楠的話重複了三遍,仁和帝重重點了點頭,嘴角流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他朝林楠走了幾步,身體一顫,就一屁股坐到地上。他衝林楠張開嘴,想笑,自嘲地笑,結果卻流出眼淚,哭了起來,就邊哭邊笑了。
謹親王瞪著林楠,洪濤瞪了林楠,蕭冶瞪著林楠,聽到林楠自己說或沈榮華重複的人都瞪向林楠。還有人沒聽清說什麼,但隨大溜兒,也瞪向了林楠。
一時間,林楠被關注的程度足足超過了仁和帝一萬倍。
時間這眾人這一刻的沉寂中悄然流走,沒人知道那是多長時間,或許是一生。
蕭冶和他的手下,那些抱著必死之心的將士好像一下子被人抽走了全身的筋骨一樣。他們微微愣了一下,就自然而自倒下了,有的坐著,有的躺著。自第一道隱秘防線被撤,直到現在,他們心裏那根弦兒總是繃緊,此時突然放鬆了。
林楠衝眾人擺了擺手,一副不負重望的神態,高聲說:“我和狄武赫的條件是我送他三千萬擔糧草,兩千萬兩白銀,讓他聽我號令,確切地說是聽錢糧的號令。象我這麼吝嗇的人,為了結私人恩怨,付出的代價可不小呀!我這人一吃虧就心痛,這麼一大筆銀糧必須找人替我分擔才好,雲行,你懂我的意思吧?”
“子卿,你狠、你黑、你陰險、你詭詐,更勝之前數倍,恭喜你。”
“多謝。”
“你個、你個、你個……”謹親王年邁,反映有些慢,這才明白了林楠的意思。他想破口大罵,可又覺得林楠是南安國皇帝,能操縱狄武赫的兵馬,就沒罵出來。又覺得不出氣,就衝天罵道:“林聞,你個王八蛋,老子日你祖宗八代。”
“哈哈哈哈……林聞……”仁和帝坐在地上抹著眼淚笑,誰拉也不起來。
林楠輕哼一聲,說:“盡管罵,與我無關。”
他是南日皇朝的後裔,姓南,不姓林,林聞的祖宗八代與他無關。
“與我也無關。”沈榮華轉向一邊,林家這根藤上除了林聞,就沒好瓜,祖宗八代被罵也活該。不過,她覺得最該挨罵的是林楠,可惜她外祖父這個擋箭牌。
“你個狗日的雜種——”洪濤罵出這句話,又跳下馬、端起長槍衝林楠刺來。
承襲爵位那年,洪濤得知自己是北狄神鷹王洪毓的私生子,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那時候,神鷹王一脈都被大長公主屠殺,兩姓也結下的深仇。那些年,大長公主權勢滔天,連狄武赫都隱姓埋名,他再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
大長公主年邁,狄武赫憑空出世,襲了神鷹王爵,積極謀劃,要為父報仇雪恨。洪濤得知狄武赫的野心,也就不安分了,想一雪靖國公府被發配到西北的恥辱。他與狄武赫取得聯係,打著兄弟同心的旗號,竟然想兩人一分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