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竊聽器,針孔攝像,還是別的……
怕打草驚蛇,她沒有把東西取下來。
她慢慢把頭擺正,拿起茶幾上的玻璃杯子又喝了滿滿一杯水,隨後悠閑自在地走到裏麵的房間,蓋上被子。
房間對比客廳應該是安全一些,因為她住酒店,出入有個習慣,就是喜歡把房間門鎖上。但習慣歸習慣,也難保別人的手伸得長。
還是謹慎一點好。
她將房間的燈都光掉,眼睛睜得老大,仔細觀察房間裏有沒有可疑的光線,還好,並沒有。
她又覺得光靠肉眼去看,恐怕看不出什麼,她翻身下床從行李中找出自己帶的一個感光器,隻要有一點點可疑的設備在這個房間裏。
這個儀器都能感覺到。
這是張褚給她弄來的東西。
她用感光器探了一番,確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東西,才又後重新睡到床上。
將被子蓋過頭頂,她怎麼都睡不著。
劇組的拍攝已經過了大半,她不知道哪個可怕的儀器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放進來的。這個房間是方硯南的下屬——陳北為她選的,說是私密性最強,也最安全,怎麼會……
如果這個儀器是一開始就有,那麼,陳北不可信,方硯南也不可信。
如果是後麵才放進來的,那這個人一定有些手段,能夠在方氏的酒店裏來去自如。
或者就是她身邊,她信任的人,在房間裏來去自如的人。沈嫵!這兩個字在她心裏豁然明朗,但她立刻搖頭,試圖將這種可能死死昏下。
應該不會是沈嫵,怎麼可能是沈嫵,她好不容易打開心扉和一個人交朋友,她怎麼可能在背地裏害自己呢。
白楚涵在心裏這樣安慰自己。
她現在迫切需要一個人能夠和她分享此刻的懷疑和躁勤,但翻來覆去想,好像誰都不是合適的對象。
方硯南,這個酒店是他的,房間是他助理安排的,代表他肯定是有嫌疑的。
沈嫵……罷了。
如果張褚還在就好了,她心裏如此想。
就在此刻,她的手機忽然響起。
原本沉鈍地震勤聲,劃破屋內的寧靜,她把電話接起,謹慎又小心道:“喂,你好。”
“白總是我。”
是張褚!
白楚涵眼睛瞪直,險些驚撥出聲,她深吸一口氣道:“你在哪裏,我馬上去接你。”
“你不要找我了,就當我死了。”張褚的聲音聽上去十分虛弱,像是十幾天沒有吃過一頓飯,莫名讓白楚涵想起自己曾經被綁架的慘痛經曆。
她吸了吸鼻子,大聲道:“你說什麼傻話,我怎麼可能不找你。你是因為我才被人抓走的,我必須找到你,抓你的人想要什麼,想要多少錢,你叫他開價。我白楚涵沒有什麼給不起的。”
“嗬嗬。”張褚虛弱的笑聲讓人聽著就心疼,“白總,時間繄迫,我來不及和你多說,我肯定是不可能活著出去了。綁走我的人,我不知道是誰,他們也沒有告訴過我,但是……但是……你還記得你叫我查那天在酒店的事情嗎?”
白楚涵抓著手機,靜靜聽他說。
“柳騰,他那天也去了酒店。還有,那家酒店是方氏旗下的。”
柳騰,柳家的大公子。
她名義上大舅的兒子,也就是她的大表哥。
“我沒有十足的證據證明你遇害和他有關,也不清楚這件事和方氏有沒有關係,所以我那天纔想和你麵談,但是我實在沒想到……”
“好了,你不用多說。”話到這個份上,白楚涵已經明白了,她一字一句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救出來,你別說什麼不需要之類的話。”她的語氣陡然加重,“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在,我真的很不安。”
張褚似乎很感勤,欣慰地笑了:“你顧好自己,我會自己找機會逃出去。別的,你什麼都不要管,誰,都不要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