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有些沉重。
方硯南摩挲著紙巾，正欲開口。白楚涵卻放下手中的電腦，說：“所有害過沈嫵的人，一個都跑不掉。”
為了緩和氣氛，莫東抬起了頭，說：“是，有白小姐這麼厲害的姐姐，沈嫵小姐肯定不會被人平白無故欺負了去！”
“辛苦你們了，為了我的事情忙上忙下。”白楚涵語氣平常而真誠，拿起方硯南放在她手邊的湯，喝了一口，“等事情都結束了，我請大家吃飯。”
莫東連連點頭，笑嘻嘻道：“好啊，之前就聽說白總家那個煮飯阿姨熬得難湯特別好喝！有一次我去找錦城，還聞到白總辦公室裏飄出來難湯的香味。”
謝孝衍輕輕敲著莫東後腦勺，笑罵道：“出息！”
大夥兒笑起來，沈嫵受傷的話題就這樣岔開，白楚涵低著頭吃飯沒有說話。
夜深大家散去，白楚涵坐在沙發上，還沒有睡，依舊在看電腦上的資料。
忽然，有一抹蛋糕的清香鑽進她鼻尖。
她側目望去，方硯南拿著一塊蛋糕坐在她旁邊，她沒有伸手去接，而是將頭伸過去，輕輕咬了一口。
又抬起臉，用沾著奶油的粉唇碰了碰方硯南的唇。
“哪裏來的蛋糕。”她看著方硯南的眼角，笑著問。
方硯南將她咬了一口的蛋糕放在茶幾上，兩個人並肩，揹著沙發，“莫東買的，他說女孩子心情不好就要吃甜點。”
白楚涵笑了，說：“莫東還挺會討好女孩，是不是你教得好？”
方硯南知道她是存心要逗自己，伸過手將她攬進懷裏，吻了吻她的發，“我不討好女孩，我隻討好你。”
白楚涵也笑，靠著他的肩膀，沒有說話。
“你今天一直在看黃耀公司的資料，怎麼，想買下來？”方硯南沉下聲問。
白楚涵淡淡道：“是啊，我要把公司規模擴大，變成北城首屈一指的娛樂公司。”
方硯南停下聲音，他在白楚涵這平靜的聲音裏敏銳地察覺什麼，他靜了少頃。
“你是不是有什麼打算”
白楚涵把筆記本合上，側眸看著方硯南，說，“我想問問你，你打敗你那些伯伯姑姑哥哥當上少總裁，是不是特別艱難辛苦，像那個屠龍的少年一樣。”
她語氣溫柔，聲音也是清淡細膩的。
方硯南笑了，“沒什麼，都過去了。那些廢物，少總裁讓他們一個手，他們都鬥不過我。”
“少總裁厲害啊。”
“從無到有，你也很厲害。”方硯南由衷道。
“不，我還不夠厲害。”白楚涵擱在膝頭的電腦放到旁邊，微側身，注視著方硯南，“我如果真的夠厲害，今天就沒有人敢在我麵前撞飛沈嫵。敵人不知在哪裏，但敵人始終在，我不打算猶豫了，我要去迎戰。”
方硯南沒有說話，而是繄繄握著白楚涵的手。
“從前我做生意都避著柳家，一是想斬斷過往，二是……我怕他們再傷害我。不管我承不承認，當年在柳家，我都是被欺負地死去活來那個，我是敗了，被趕出來的。”
“你不是。”方硯南著重道。
白楚涵搖頭，“這些年，我以為我遠離他們，他們就會放過我，但我想岔了。”
她是被原生家庭戴上鐐銬的囚犯，曾經以為隻要竄力奔跑就能得到自由，那鐐銬太重，輕輕一扯，她就不得不得跌倒在地。
現在，她終於明白鐐銬如果不斬斷，她努力向前跑都無濟於事。
她要回去，她要斬斷束縛她的一切。
她看著方硯南，眼神堅定，字字如鐵：“我要回柳家去，我要把那個躲在暗虛的敵人揪出來，我要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我要他……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