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硯南迴過頭，看著白楚涵，嗓音平靜道：“你要回去嗎？”
白楚涵的眼神勤了勤，輕聲說：“我不回。”
“可這裏危險。”方硯南語頓，他眉眼間的擔心，變作了另一種自責和難受，“我不是對你不放心，但現在看來，敵人遠比我們想象中強大。”
“可我回去了，就沒有敵人了嗎？”白楚涵輕聲說，“沒用的，我就是一個活靶子。”
她的命，她身後的財富，都是別人心心念唸的之物，她躲不開。
“先保住命，才能保住一切。”方硯南走進一些，看著白楚涵，“而且，你不是擔心沈嫵嗎？”
“擔心。”白楚涵無奈的神情中透著乖巧，她垂著眸說：“可是，那些人如果真的想傷害她，我守著她也沒用。我如果想徹底保護她，就要強大起來，把所有想害她的人都除掉。所以，原石產地對我來說很重要。”
“但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方硯南眼神複雜，望著白楚涵，“如果我在你身邊，或者張褚還在，你在這裏我都能放心。可是，你也看見了，烏國兇險，法製混乳，你在石城做的事情剩下兩城肯定都已經知曉，你孤身麵對所有敵人，我怎麼放心。”
“可，我總不可能一直活在你的保護裏。”白楚涵輕聲道，“世事無常，發展到這個份上，我早就沒有選擇。”
她雖然是沈嫵的姐妹，但她也是柳氏的總裁。
她不惜以身涉嫌也要替柳氏拿回原石產地，不僅僅是為了整頓柳氏，為了把那些礙眼的人趕出去，更是為了，柳氏的員工能夠好好的生活。
柳氏堂堂一個百年財團，手下的員工將近百萬，而這些人裏，或多或少都是家庭的經濟基石，如果他們失業，很多家庭原本能夠維持的正常生活都會變成問題。
這些是白楚涵作為總裁不得不想的問題。
方硯南知道自己無法說服白楚涵，隻能輕聲道：“好，我明白。”
白楚涵微垂的眼眸掩在淡橙色日光裏，像是海鷗必須離開大海的失落，當她再抬起臉，看向方硯南時，用的是曾經沒有過的目光。
“硯南，我知道你為我好，我也想為你好。但那些人，不會放過我的，不管是白楚涵還是柳氏總裁白楚涵，我身上有太多他們覬覦的東西，他們無時無刻不想著用各種辦法來害我。國內國外，北城烏國，我逃不掉。”
方硯南心中大痛，漆黑的眉目蹙起，他道：“可是，你有我，我可以和你一起麵對。”
“你想保護我，那我何嚐不想保護你呢？”白楚涵看著他，眼神中透著安靜和通透。
方硯南被她注視著，知道還有下文。
“張褚，沈嫵。都是對我而言重要的人，但在他們都是兩個最無辜的人。他們曾經都想保護我，我也想保護他們，但我沒有做到。”
這是她一生的痛。
“當你對我說沈嫵差一點死掉的時候，我真覺得天快塌下來，恨不得立刻回國去提著刀讓柳如煙交出桐野。”白楚涵眼神悲愴道，“不僅僅是因為沈嫵是我的姐妹，還因為你。”
“因為我知道，如果沈嫵出事了，我還堅挺著，他們為了對付我，下一個要下手的對象就是你。”
她的軟肋不多，卻人人都知道。
方硯南冷聲道：“能扳倒我的人，還沒出生。”
“可，我不想你因為我受一點點波折。”白楚涵誠實道，“我希望你一直都是我初見你時的樣子，光芒萬丈意氣風發，誰都沒法沾染你分毫。”
方硯南勾唇笑了笑，似乎在回憶什麼，漫不經心道：“初見時的樣子。”
最後，方硯南和莫東上了直升機。
那天夜晚，白楚涵一行人連夜立刻石城，沒有回國，但也沒有人知道她們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