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是他們商量好的。不僅如此,腳銬也是柳欣秀提議的,她說‘知女莫若母’隻要給你機會,你一定要逃。”
“果然。”白楚涵輕笑一聲,眼神閃了閃,為自己剛剛那一分不切實際的幻想而後悔。
明明她都知道,那個女人心狠手辣,是個人她都敢殺。
怎麼還能期待,自己是她的例外。
董逸舟認真看著白楚涵的臉,想從上麵捕捉到傷心的痕跡,或許他的眼神過於直接,在一旁的方硯南劈下一個眼神,他馬上悻悻地移開目光。
“柳欣秀要這麼多錢幹嘛?”方硯南看向白楚涵。
“我不知道。”白楚涵遣憾說,“看來,我根本就不瞭解這個女人,她比我想象中要瘋太多。”
董逸舟說得口幹舌燥,瘋狂舔嘴唇,他抬頭,看著陳北,討好道:“大哥,能不能給我一杯水,我實在是渴。”
他仰著一張俊美邪氣的臉,笑得真誠,任憑誰都說不出拒絕的話。
可陳北隻是瞥他一眼,就道:“那你就渴著。”想到是這個孫子囚禁了綠旖,他就氣不打一虛來。
“除了柳家的人,桐野還和誰走得比較近。”方硯南皺起了眉問。
“這……”董逸舟開始絞盡腦汁回想。
半響後,他搖著頭,一臉無奈:“沒了,他這個人很神秘的,從來都不出去玩,就連走路都會避著攝像頭走,我實在想不到有誰和他關係好。”
方硯南沉默地看著他,少頃後說:“那他有沒有在你麵前,提過元容雅。”
“元容雅?”董逸舟有些驚訝,很快,他利落地回答,“沒有,絕對沒有。”
“你這麼肯定?”白楚涵冷不丁地說。
“當然,畢竟元小姐不是一般的人物,如果提過我肯定會記得。”董逸舟笑著說。
白楚涵聽著他的回答,誠然覺得有理,卻不知道該不該相信。
“我沒有騙你。包括柳欣秀的事情我都沒有騙你,她從前跟在李凱達身邊就心懷不軌,後來,她殺掉李凱達也是被利益驅勤。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了,你能不能放過我。”
董逸舟在白楚涵沉默的時候,真誠且委屈地求饒。
而白楚涵垂眸盯著自己的右手,不知道在想什麼。
“如果是這樣,那為什麼柳欣秀殺了李凱達之後要跑?”方硯南說,“你說是利益使然,那請問,是什麼利益。”
既然柳欣秀殺了李凱達這件事已經板上釘釘,那麼,他們就要揪其原因。
事實上,心狠手辣的柳欣秀和白楚涵記憶裏柔弱無依的柳欣秀,簡直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這其中到底是怎麼回事?
“反過來想,”白楚涵腦海裏反覆出現著柳欣秀的臉,她喃喃道,“反過來就能說通了。”
方硯南不解其意,側眸看著她。
她微微抬頭,認真道:“柳欣秀當時跟著李凱達,柳家那邊給她承諾,如果她能夠促成大山城和李凱達的生意,就接她回國。後來,她回國了,李凱達死了,柳家和大山城的生意也規規矩矩地做了這麼多年。”
董逸舟毛骨悚然地說:“你的意思是,李凱達從一開始,就想和歐洲做生意,不想和柳家!是柳欣秀改變了這一切!”
白楚涵迅速整理著線,條理清晰地說:“柳欣秀一邊瞞著袁悠和李澤,一邊瞞著李凱達,讓袁悠和李澤對李凱達起了殺心,她再迫於無奈當了那把刀,最後,袁悠的把柄在她手裏,而她的目的也能達到。”
高,實在是高。
白楚涵想明白這些,隻覺得毛骨悚然。
柳欣秀每一步都算得好狠。
她手裏還有袁悠勾結小叔殺夫的把柄,袁悠纔會這麼多年都替她做事。
再往下想,當初柳氏的原石產地並不是柳雲川睡過頭搞丟的。
是柳欣秀。
是她,她和歐洲人談好了價碼,將原石產地的生意轉讓給他們,並且也是她安插人在柳雲川身邊,讓他錯過招標。
一次又一次,她算計得很準,錯綜複雜的情況裏,她隻有一個目的。
她要得到錢。
不是權力,不是股權,更不是所謂的總裁之位。
不顧親情,不講仁義,更不會在乎手段是否光明。
她隻要錢。
白楚涵眼眸漆黑,聲音發冷,“很好,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