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進屋以後先是環顧了一圈四周，然後才把目光落在白楚涵身上，瞥了一眼她手裏的平板，調侃道：“看來白總最近挺閑啊，難得見你螢幕上不在看各種財務報表。”
言外之意便是嘲諷她丟了總裁職位。
然而白楚涵卻順著她想要嘲諷的方向說了下去，點了點頭：“是啊，沒工作了，當然閑。”
這一句話就把柳如煙接下來準備的嘲諷話給殺的片甲不留，人家都自嘲完了，還嘲個什麼勁？
不過柳如煙很快斂了斂情緒，神態自若，在她對麵坐下，自顧自道：“不像我，最近一直在忙公司的事情，坐到這個位置上之後才發現特別累。”
“哦對了，”柳如煙拖長了聲音，“除了公司事務之外，還得忙和沈甚訂婚的事情，最近累的覺也沒睡好。”
錦城在一旁聽了氣的瞪眼，就以柳如煙這個草包腦子，估計隻會在忙結婚那天要穿什麼衣服豔昏全場，哪裏會忙公司的事務！擺明瞭是要在白楚涵麵前炫耀。
“那恭喜你了，達成所願。”白楚涵說完，繼續低頭看著平板，彷彿對她的話充耳未聞。
和預想中的震怒不一樣，柳如煙見她一餘一毫的反應也沒有，心裏氣的不輕。
她最看不慣的就是白楚涵這幅矯糅做作的樣子，永遠都仰著她那高貴的脖子不肯低頭。憑什麼什麼都沒有了，還可以擺出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
柳如煙恨的牙瘞，她想，就算白楚涵不在乎柳氏，總不能不在乎沈嫵吧？
柳如煙的目光在她臉上流轉，聲音大了幾分：“就是可惜沈嫵是個植物人，聽不見我說話，也看不見我和沈甚的訂婚禮，隻能來找你了。”
她用了隻能這個詞，好像跑到白楚涵麵前來炫耀是她心裏的下下策一般。
“不過也沒什麼好恭喜的，說起來可笑，沈甚還在夢裏叫過沈嫵的名字。”
“所以，我確實想害死沈嫵，”柳如煙頓了頓，補充，“而且不止一次。”
說完，柳如煙斜斜的倚在沙發上，瞇著眼笑著看她的反應。
白楚涵捏著平板的手逐漸收繄，指尖透著紅，低頭藏著的眼裏滿是憎惡和狠厲，這個人怎麼敢在她的麵前說自己不止一次想害死沈嫵！
繄接著，柳如煙一轉有幾分哀怨的語氣，吐出一口氣之後頓時變的輕鬆起來：“不過我現在想通了，她正躺在醫院裏生死未卜，能不能醒過來都要看老天爺的臉色，我幹嘛要和半個死人計較呢？”
她刻意咬重了死人兩個字的音，試圖看見白楚涵惱羞成怒的樣子，但白楚涵的表現卻讓她的期望又一次落空。
“你是覺得自己連一個植物人都比不過嗎？你就這麼怕沈嫵醒過來？”白楚涵反唇相譏。
一句話，精準戳到她的痛點。
白楚涵的態度把她這個捧著成果來她麵前炫耀的樣子，襯的像個可憐的小醜。
柳如煙盯著她的目光逐漸發狠：“我怎麼可能比不過那個躺在醫院的死人！馬上就是訂婚禮，你來當伴娘，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錦城聽到這裏時終於忍不住出聲，怒道：“你沒看見我們白總腿腳不便嗎？伴娘你還是另外找人吧！”
“好啊。”白楚涵隻說了兩個字，答應的很幹脆。
錦城拚命給她使眼色，白楚涵卻遞過去一個讓他稍安勿躁的眼神。
柳如煙拎起擱在一旁的包，腰肢搖曳走了出去，臉上帶著獲勝的笑意。
柳如煙走後，錦城有些不解的看向她：“老大，你答應她做伴娘幹嘛？”
“我有我的打算。”
白楚涵根本沒把柳如煙的諷刺放在心上，但她對沈甚在夢裏的囈語卻產生了濃濃的好奇心。
她對沈嫵和沈甚之間的婚姻知之甚少，疑問卻頗多。
按照她之前查到的資料，沈嫵的前夫明明已經是個七八十的老頭，為什麼又搖身一變成了沈甚？
原本她這些疑問是想等沈嫵醒來再問，現在看來隻能想辦法問這個故事裏的另一個主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