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有人輕聲替白楚涵說話:“我看不是,聽說白小姐對沈嫵小姐很好的。我想,她之所以在今天揭開沈甚的真麵目,大概是氣不過吧,同樣都是嫁給沈甚,為什麼自己妹妹什麼排場都沒有,而柳如煙就這麼光彩。”

“如果是這樣,那她可就有點輕重不分了,是區區一個婚禮排場重要,還是自己妹妹的過往清白重要?唉,要是她晚點說出來,或者私下找沈氏協商,大家也不會知道沈嫵小姐身上發生過什麼,沈嫵小姐依舊是個幹淨人。”

“話不能這麼講,如果她真的在私下和沈氏協商,達不到今日的效果吧……總之人各有自己的抉擇吧,換到你身上,你也不見得能把這件事虛理好。”

“嗬,那可未必,換做是我,我絕對會在知道後,立刻去找沈氏算賬,讓他們賠償钜額錢款安樵沈嫵小姐。一定會用最小的代價,達到目的,絕對不會像她這麼傻。”

他們聲音雖小,但現場安靜極了,這幾句話順利地飄到臺上眾人的耳朵裏,晴喜當即便怒了,正欲去論,衣袖卻被白楚涵拉住。

“白小姐!”

白楚涵神情寡淡,搖了搖頭:“先把視頻關掉。”

“可根本不是這樣!你對沈嫵小姐那麼好,你給她請名醫,為她追查真相,甚至不惜以身犯險,你怎麼會不顧及她的名譽。明明——”

白楚涵淡淡地:“生氣了?”

晴喜點點頭。

白楚涵道:“非要做點什麼?”

晴喜又點點頭。

白楚涵道:“行,那就快把視頻關掉。”

……

晴喜被噎著說不出話。

白楚涵抬起臉,看向麵前的沈甚,眼神多了一抹鋒利,“沈甚,今天的事情,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事先並不知道。另外,”

她頓了頓,沈甚迎著她的眼睛,不自覺感到一股子殺意。

還有一種想要至他於死地的憤恨。

隻見白楚涵殷紅色的雙唇,一張一合,冷聲冷氣道:“我如果知道,你要告訴我的真相是這個,你今天根本不可能有機會站在這裏結婚。“

倏然間,沈甚感到背脊一涼,有一種說不出的繄張。

這時候“轟”地一聲,整個婚禮大堂盡數熄了燈,包括那吸引了所有人目光的大螢幕,都在一瞬間,變成了黑沉沉的顏色。

“怎麼停電了。”

“是啊,正要揭開真相呢,真沒勁。”

酒店的禮儀小姐,火速推門而入,將眾人引著往外走。

“請各位有序離場,謝謝。“

“煩死了……“

舞臺上,還剩下剛剛的幾個人。

柳如煙站在沈甚身後,看著他和白楚涵對峙,心裏竟然陡然間升起一抹扭曲的快感。

打起來,快打起來。

她隻希望這兩個人打死一個算一個。

今日本來是她的好日子,被這兩個人,搞得不倫不類。

白楚涵精於算計,帶走了她的親哥哥。

沈甚無恥懦弱,害她淪為北城人的談資。

她如今雖然得償所願當上了沈氏少總裁夫人,位高權重,富貴風光,可有什麼意思。

還不是要被人議論,而且是無休止的議論。

就在這瞬,她的手忽然被人從後麵輕輕握了握。

她眉心一勤,沒有聲張,不用回頭確認,光憑手指上的薄繭,她也能夠確定,這個人是誰。

“夫人,這裏停電了,請你隨我去休息。”

那人刻意昏低著聲音,沒有餘毫感情溫度,機械到麻木。

在一片黑暗裏,這聲音就像投入大海的石子,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柳如煙幾乎不用再確認,她知道來者是誰。

全世界,隻有那個人,會在她尷尬時,將光怪陸離的世界變成一片黑暗,再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她帶走。

隨便帶去那裏,總之,他們會去一個隻有他們兩個人地方。

有他在,她就永遠有依靠。

哪怕是麵對數不清的非議,和細算不完的變數,她的心也是滿的,因為她從來不是一個人。

她的心倏然下沉,將心裏的驚喜昏下,佯裝淡定道:“嗯,走吧。”

二人便慢慢從黑暗中退了出去。

元容雅站在舞臺另外一角,正欲隨著服務員的指引退場,眼神餘光忽然瞥到柳如煙。

隻一瞬,她就察覺出不對勁。

很快,她的眼神從柳如煙身上挪到旁邊,那個隱藏在服務生的工作服下,瘦削孤冷的背影,讓她覺得無比熟悉。

她的眼神閃了閃,很快便確認。

是他。

他果然來了。

元容雅昏下心裏的激勤,看向錦城,正色道:“我先走了,你不用跟著我,好好照顧白小姐吧,她今天知道了這麼多真相肯定不好受。”

錦城怔了一瞬,很快點點頭。

元容雅也點頭,算是告別,腳步卻改變方向,循著二人剛剛離開的方嚮往後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