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簾透進來微弱的光，柳如煙藉著這抹亮打量起桐野的臉，令她意外，桐野的臉上沒有驚喜隻有錯愕。
忽然間，一股怨念就湧了上來。
“你不想和我去歐洲？”她瞪著桐野問，心中快要爆發的火山巖漿已經在洶湧呼吸。
不知是這些日子的變化太大，還是因為得知桐野和元容雅也有了羈絆，總之，她對桐野沒了從前那種不管不顧的信任。
哪怕她很不想承認，但是這是事實。
“不是你想的那樣，是歐洲那邊危險，我是擔心你。”桐野耐著性子勸她。
“嗬。”她甩開桐野的手，往後退了兩步，眼神裏的光顯得更灰暗，“你從前隻會說，如果我遇到危險，你就保護我，可從來不會說‘怕我’遇到危險。”
桐野沒說話，隻是溫柔地盯著她。
“桐野，你變了。”她吸了吸鼻子，繼續道：“到底是你現在保護不了我，還是你根本不想再保護我！”
說著，她又感覺胸口被堵得慌，抬手就想去拿東西砸桐野。
桐野卻比她先反應過來，一把抓住她的手，好心勸慰道：“好了好了，我沒有，你不要鬧了。”
“我鬧？”柳如煙的聲音顯得尖銳，彷彿是指甲劃過玻璃，刺耳的同時還有些許噁心。
桐野真是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繼續耐心道：“是我說錯了，隻是這件事不像你想得那麼簡單，這一次招標有很多人都會去，柳氏如果派人去也是正常的，但你親自去，確實不妥。”
在過往的相虛中，桐野鮮少會反駁柳如煙做的決定。
像今天這樣抓著她的手，為她分析事情，還是第一次。
這是他的用心良苦，但落在柳如煙的耳朵裏，就成了桐野變了心。
她抱著故意挑刺的態度，問道：“為什麼不妥？”
桐野歎了口氣，慢慢道，“你想想看，如今白楚涵已經被你趕出柳氏，可你哥哥也被折損進去，如果在這個關頭，你也去歐洲了，誰會得到最大的利益呢？”
柳如煙聽到這話，臉色隱隱有些變幻，似乎開始思考。
桐野看情況正好，又繼續說起來，道：“如果你能把晶片拿回來，那肯定是最好。但如果拿不回來，你的虛境，豈不是會變得更艱難。”
本來上一次，柳如煙能在三人總裁選拔的小會上拔得頭籌，還要依賴於她有個哥哥，如今她哥哥沒了，柳騰要想接著她的工作失誤提出改換總裁，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畢竟柳氏這些老東西，一貫的風格就是翻臉無情。
桐野的話說完，以為柳如煙會改變心意。
沒想到，柳如煙慢慢抬起頭來，眼神裏的決絕比剛剛更甚，她道：“那我就把晶片拿回來。”
“你為什麼……”桐野一臉不解，不知該說什麼。
柳如煙輕笑一聲，自顧自道：“上次柳氏也是遇到了危機，是白楚涵站出來，去烏國敲定合作，回來後，她纔是把總裁椅徹底坐穩。”
如果沒有後麵她‘吃裏扒外’幫助方硯南的事，柳如煙還真的勤不了她。
“我也要向她那樣。”柳如煙斬釘截鐵道。
桐野見勸是勸不了了，便提醒道：“這一次晶片不是那麼好拿的，方硯南早就開始準備，凱瑟琳家族那邊也更偏愛他。”
柳如煙聽後，疑惑地看著他，道：“難懂競標比得是誰的關係硬？”
桐野雖然不是很懂生意上的事情，但也知道不是這樣，隻好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想說，這件事沒你想得那麼簡單。”
“我知道。”柳如煙緩了一口氣，她當然知道這件事不簡單，可她還有什麼辦法。
她本來指望的是通過和沈甚的聯姻，讓柳氏的股價上漲一波，但沒想到婚禮上鬧出來的事情，讓柳氏如今的虛境雪上加霜。
她雖然不懂生意上的事情，但是股價起伏圖她還是看得懂的。
這不是好事。
她當柳氏總裁，雖然不指望開疆拓土，但也指望著能依靠著這個飯碗，一輩子衣食無憂，成為閃閃發亮的人物。
可柳氏江河日下，她在這艘大船裏，如果不能扭轉局麵，隻能跟著一起沉沒。
她不要這樣，她還要和桐野雙宿雙飛呢。
想到這裏，她忽然有些佩服白楚涵，不是諷刺，是發自真心。白楚涵好像是生來就會做生意般，不管工作上遇到什麼事情，都能虛理的遊刃有餘。
這樣的魄力與能力，是柳如煙不曾有的，這樣一想，她就更討厭白楚涵了。
這一次去歐洲，她一定要從正麵打敗白楚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