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的郊外,上弦月掛在樹上幽幽地散發著寒光,試圖將空氣凝結成冰。夜暗的深沉,如同一個病入膏肓的老者著迎接著死亡的降臨,一寸一寸往下壓。西城郊外的森林,陷入一片黑暗的禁錮,頗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境況。風滄桑卻又囂張的翻湧著整個森林的樹梢,強行逼迫它們隨風擺弄。樹梢愈發強烈地沒有自我,沒有中心,頻頻在風雨中飄搖。
黑暗中的枯木,向四周延伸,如同伸向人間的魔爪。
森林中彌漫著血紅色的霧氣四處亂竄,萬籟俱靜的森林,細聽隻有心髒的急速跳動。
一個穿著淺色毛呢衣的女子在風雨飄搖,大腹便便地倒在急雨中。即使是懷有身孕,依舊不減她恬靜素雅的麵容。
森林公園血色的霧氣四散,彌漫著異香,莫嫻嫿突然被莫希劫持到這片公園保護森林。莫嫻嫿在雜誌上看過關於這片森林類似的靈異文章——不生不死,不詳不畏。
四周環境冷森森,在漸漸黯淡無光的森林中,莫嫻嫿宛若一個沒有救命稻草的溺水者。她的傷口開始一寸一寸裂開,呼吸顯得格外急促。
莫希一臉極致的囂張,俯瞰著莫嫻嫿。
她長相極妖媚的女人,裹著奢侈的當下最流行的皮草,全身上下的妝扮無不彰顯她極致妖豔的美,臉上異樣的猙獰的表情讓她的美大打折扣,她彎腰,用食指挑起莫嫻嫿的下顎,“知道你為什麼會在這裏?命果然很硬,十八年前前被拋下懸崖還可以活著,這次,不知道你的命還有沒有這麼硬呢?”
莫嫻嫿臉往旁邊一側,向莫希側目而視,眼前的這個女人的長相與她童年記憶裏的母親長得一模一樣,她咬緊嘴唇。
“你不想想你腹中的孩子……交出鑰匙我就饒你們母子一命,否則我叫你生不如死,上天無路,下地無門。”莫希指著莫嫻嫿四個多月的腹部,邊說邊衝莫嫻嫿囂張的大笑……一個小丫頭,與她鬥?莫輕都死在她手裏,莫嫻嫿一個乳臭未幹的丫頭片子又會是她的對手。
莫嫻嫿倒在地上,大口喘氣,她必須拖延時間,不然的話修根本找不到她,她不會做出一絲一毫妥協,莫希這個女人貪心不足蛇吞象。
莫希是她母親的雙胞胎妹妹。
“那她呢?”莫希示意她身後的黑衣人拖出一個女人,渾身帶有殺氣冷睨著莫嫻嫿。“把人給我拖出來!”
莫嫻嫿眼眸驚異睜大,眼眶布滿血絲,充血的眼眶瞬間溢滿淚水,她的嘴唇顫抖。被綁匪拖出來的女人是她的母親莫輕。
莫輕一生被秦岩受累,被困地窖後來墜海慘死。
莫嫻嫿是千年之前的莫府尚書嫡女穿越而來。那一年四月份,窗外桃花紛飛,灼灼其華。莫嫻嫿正在閨房中繡一件皇帝欽點的仙人騰雲乘鶴的繡屏,獻給太後的壽禮,繡屏的時候不小心被繡針刺破指尖,中毒而亡。莫嫻嫿穿越前在莫府母親早亡,父親不親,姊妹不愛向妒,丫鬟不忠謀她命,她隻是一個礙事的擺設。在莫府她隻是不被重視的嫡女,中毒而亡隻會被權勢滔天的繼母判成意外猝死。
莫嫻嫿有張傾國傾城,驚豔無雙的臉,還有一手天下無雙的精辟繡工,可這一切都是她的催命符。後來莫嫻嫿穿越到一個剛出世的嬰兒身上。嬰兒的名字也叫莫嫻嫿,同名同姓。
她一出生便和莫輕一起被困在地窖。
莫輕和莫希是雙胞胎。流落在外的莫希暗地勾上姐姐的未婚夫秦岩,伺機報複,以謀莫家。毫不知情的莫輕嫁入秦家,新婚晚上一過,莫輕就被關進潮濕陰暗的地窖,後來有了莫嫻嫿。莫希桃代李僵,與秦岩回門一起蠶食莫家。
風越刮越強烈,在森林裏狂殺而過,滂沱大雨傾盆而下,置身雨中,莫嫻嫿嘴唇烏紫,臉色慘白,看不清,辨不出,眸子裏是雨是淚。
莫輕的一身穿得很單薄,在凜凜冷風中搖搖欲墜。
西城郊區的冬天寒冷徹骨,莫嫻嫿艱難著將帶有血漬外套脫下,套在莫輕的身上,眼淚抑製不住,她的母親禁不起寒氣逼人的季節。
莫嫻嫿悲憤,抑鬱,困苦,絕望幾欲宣泄而出。
莫希很有趣味的看著這一幕,哂笑連連,她根本沒有找到莫輕,這不過是找個人冒名頂替的,現在整個容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莫輕突然體力透支軟軟的倒在地上,壓著莫嫻嫿懷孕的腹部,莫嫻嫿吃力地扶著莫輕。
“媽……”莫嫻嫿痛哭,心急如焚。
莫輕緊緊抱著莫嫻嫿,像一個真正的母親一般。
“嫻嫻,將鑰匙給他們吧!”莫輕緊握莫嫻嫿的手,眼睛盯著莫嫻嫿,卻閃著一絲異樣興奮嗜血的光,“現在你已有身孕……我們鬥不過他們的……”
鑰匙……
莫嫻嫿身體一僵,鑰匙……莫嫻嫿立即將莫輕往外推,“鑰匙……不是……在你身邊嗎?”
“你們二人齊心合力,共謀一利,你想要我怎麼著,任由你們擺布!”莫嫻嫿試圖‘莫輕’推離身側,可被‘莫輕’困住,剛剛的單薄孱弱的女人瞬間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