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意思問呢!”林父立刻氣得扔了手中的報紙,“不是你說要做早餐的嗎,全家人都等著你,你才下來?”
繼母錢莉也跟著說道:“本來這會兒已經吃上了的,想著你病好了主動想給大家做飯,我們才等著的,你爸爸大哥還要去上班,這可怎麽耽擱得起。”
吳媽站在錢莉身後,像找到了主心骨似的,腰板挺得更直:“是啊,西澤少爺,要不是您這麽說,我肯定一早就把早飯做好了,現在讓大家跟著你餓肚子,害,這可真是。”
沈星濯心想,這可就不對了。
他沒骨頭似的往椅子上一癱,懶懶散散地說道:“吳媽,我什麽時候答應要做了?”
吳媽眼中閃過一道心虛,但表情仍舊信誓旦旦:“我早上跟您說了的。”
沈星濯“哦”了一聲,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我大病一場,全身沒有力氣,這還沒休養好呢,一早吳媽就催命似的敲我的房門喊我下去做早飯。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主人,我才是請來的保姆呢。”
吳媽臉色頓時漲紅了,這麽大一頂帽子往她頭上扣,她戴的起嗎!
“我,我不是,是蘅少爺說想吃西澤少爺做的雞肉卷,我才去叫的。”
大哥林文韜皺了皺眉:“到底是怎麽回事?”
一直沒有開口的林蘅這才說了話:“我昨天看西澤哥哥的氣色不錯,以為他已經好了。加上西澤哥哥的廚藝很好,我這才饞了的,也是想讓西澤哥哥多下來走走嘛。西澤哥哥一直悶在房間裏,都不陪爸爸媽媽說話了。”說到後麵,林蘅的聲音慢慢低落了下去。
錢莉連忙說道:“小蘅也是一片好心嘛,再說,要是不肯做,說一聲不久好了。”
矛頭又重新引到了沈星濯的身上。
沈星濯垂下眼睫,眼圈慢慢紅了起來,被白如牛乳的膚色一襯,更顯得通紅通紅。原主本就是我見猶憐的長相,隻是原來不會發揮,現在到了沈星濯的手裏,就變成一個大病初愈還沒有完全康健的美少年委屈得眼睛都紅了,卻不敢掉眼淚。
“對不起,我也不是故意的,早知道小蘅這麽想吃,我就算再不舒服,也肯定會早起做飯的。”沈星濯說完,聲音還哽了一下。
沈蘅一急,這意思是他逼林西澤做的了?
林文韜歎了口氣:“好了,西澤本來就病著,家裏又不是沒請保姆,怎麽就非得要他去做了。”
沈星濯的眼睛偷偷眨了眨。家裏頭林父和錢莉的心完全是偏的,不過大哥林文韜和他是一母同胞,還算公正,至少表麵上不會明目張膽地偏袒。
他抬手按了按太陽穴,病歪歪地說道:“昨天晚上沒睡好,今天一大早的,吳媽又不依不饒地敲門敲了好久,這會兒頭還疼著呢。”
吳媽頓時噎得啞口無言:“不……不是……”
林文韜看著林西澤的模樣,竟然一下子想起了病中的林母,也是一直喊著頭疼。
再聯想到林西澤口中的話,他早上也聽見一陣鍥而不舍的敲門聲,畢竟是久經商場的人,頓時反應了過來,一雙銳利的眸子直直地看向吳媽:“我們林家請保姆是來工作的,不是催著主人起來幹活的!”
吳媽被林文韜這一吼,差點膝蓋一軟跪下了。
林家開得工資夠她滋滋潤潤地養老了,要是被趕出去,她上哪兒找這麽肥的差事啊!
她頓時顫顫巍巍地說:“大少爺,我知道錯了!”
沈星濯仍舊一副沒骨頭的樣子靠在椅子上,垂下眼睫,輕聲說道:“那還不去做飯,想讓大家餓著肚子上班上學嗎?”
吳媽聽到林西澤的話,心頭恨得牙癢癢,以前覺得是個好欺負的,沒想到今天栽了。不過她不敢反駁,夾著尾巴躲進廚房做飯去了。
吳媽是錢莉招進來的人,已經做了好多年了是錢莉在家裏的左膀右臂。現在被當眾訓斥,這不是明晃晃的打她的臉嗎?
她忍不下這口氣:“吳媽好歹也是伺候咱們家快十年的老人了,西澤你還小,也應該尊老愛幼才是。”
林蘅也小聲地看著林西澤說:“哥哥,吳媽也不容易……”
等等!林蘅說到一半,突然瞪大了眼睛。
林西澤病了一場,不應該臉色蠟黃,難看得要死嗎?
怎麽皮膚這麽白,嘴唇粉粉的,臉這麽好看!
沈星濯輕輕歎了口氣,柔柔弱弱地說道:“我隻是想著,對待工作就像我們學習一樣,做什麽就應該認真去做,像父親和大哥一樣。要是公司裏高薪聘請的員工什麽都不會,還把任務丟給老板去做,不是本末倒置了嗎?”
林父本來還有心斥責,聽了沈星濯這話,居然沉默了一下。
而錢莉則手指一緊,這是什麽意思,拐彎抹角罵她娘家人進林家公司不幹活兒?
沈星濯有些無辜:我心理活動可沒這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