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番外一:一杯伏特加 (1)(3 / 3)

他小心的喊了樂望江一聲:“打、打完了嗎?”

樂望江看向他,語氣微微緩和了點:“嗯,回去吧。”

江翡玉的情緒一點點冷下去。

但他沒有伸手攔住樂望江,任由樂望江跟那個孩子離開。

他在巷子裏站了很久,始終沒有從黑暗中邁出去。

直到第一滴雨落下後,江翡玉打了通電話給蘭錦。

“媽。”他咬著牙克製著自己的念頭:“我好像……來易感期了。”

等到他的視線裏出現了蘭錦和醫護人員後,江翡玉渾身都濕透了。

他最後倒在了蘭錦的懷裏。

他再度醒來的時候,手臂上已經出現了好幾個針孔,他估計是給他打了抑製劑。

因為他的情緒明顯的變得更為冷淡,但在這份漠然中,江翡玉隻要觸及到三個字,有些情緒就開始肆意瘋長。

於是病房內的警報器再度響起,不知道為什麽,沒有人敢出現在他的視線裏,他隻是聽著病房裏的廣播指示他抑製劑在哪。

過多注射抑製劑對身體的危害很大。

可江翡玉隻能注射抑製劑。

江翡玉打開抽屜,看著裏頭躺著的針管和藥水沉默了一會兒。

下一秒,對著他的一個攝像頭就猛地發出了爆裂的聲音。

躲在監控後麵的人一驚,趕忙看向另一個攝像頭,但還沒有捕捉到江翡玉的身影,江翡玉就將另外一個攝像頭給破壞了。

醫院內頓時一陣雞飛狗跳,他們都害怕他會逃出來。

但當他們站在病房門口,透過防爆玻璃去看裏頭時,看到的隻是一片狼藉的場景。

他隻是,

毀了一間房間而已。

江翡玉的手在滴血,人坐在了一堆廢墟上,冷冷的注視著門口。

好像誰敢進來,隻要誰邁出了這一步,他就會將其廝殺。

醫生喃喃道:“我頭一次見人易感期的破壞力這麽強……”

另一位心理醫生打了個寒顫:“我覺得他就像是壓抑久了的野獸,在這個時候釋放了自己的所有情緒……我還是不推薦你們將他放出研究所。”

“但你確定研究所可以關他一輩子嗎?”

“他這樣強的破壞力怕是監獄都關不住!”

“拘禁服可以控製住嗎?”

“……這打了四支強效抑製劑都還是這個效果你覺得拘禁服有用嗎?!”

“靠別說了,給他打個抑製劑就弄傷了我們多少人?”

江翡玉進入易感期後,聽力敏感了不知道多少倍。

雖然病房是專門隔絕用的,但他還是聽到了外麵的聲音。

在捕捉到那句“關他一輩子”的時候,他隨意放著的手猛地縮緊。

他的情緒不受控製的要衝出去,可他卻死死的將指甲掐進了自己的手心。

冷靜。

克製。

停下來。

江翡玉告訴自己,不能再回去。

絕對不能再回去。

再被關進研究所,他就真的不能看見小望了。

樂望江……

江翡玉終於閉上了眼睛。

他想著樂望江笑起來時候的樣子,想著他衝他挑唇,想著他那些可愛的小動作,想著他整個人。

他的情緒到達了另一種極端,但至少,屋內他毀不掉的警報器終於停了下來。

而被通知到的蘭錦也趕了過來。

她隔著一張門問他:“江翡玉,你現在清醒著嗎?”

江翡玉睜開眼睛,視線又變成了平淡而又死寂的:“嗯。”

蘭錦鬆了口氣:“做得很好,你保持著冷靜,不要讓情緒控製自己,你是你自己。”

她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溫柔點:“我們都知道你不想傷害任何人的,你是個好孩子。”

可江翡玉看著她,靜靜的說:“我不是。”

蘭錦一愣,就聽見江翡玉的聲音裏終於多了點別的情緒。

這個隻在蘭歸被抓時流露出一點傷心的、宛若天生沒有心的孩子,第一次在她麵前暴露出這麽複雜的情緒。

他困惑不解,又好像很難過:“我想標記一個人。”

“想覆蓋掉他身上的信息素。”

“我……我想讓他屬於我一個人。”

在這句話落下時,屋內的警報器瞬間又開始鳴叫。

蘭錦緊緊的咬住自己的後牙槽,她以為是哪個不知羞恥的Omega勾引她還沒有成年的孩子,氣到想要將其拖出來狠狠打罵,但她不能在江翡玉麵前表現出來,所以她壓著滿腔的怒火問:“那個人是誰?”

江翡玉動了動唇。

他的聲音被警報完全蓋住,沒有人能聽清楚,但蘭錦卻因為過度熟悉那個名字,通過唇語辨別了出來。

蘭錦整個人像是糟了雷劈一般靜立在那,隻覺得頭昏腦脹。

她的心比外麵下的那場大雨還要冰涼,更有種絕望湧上心頭。

江翡玉易感期過後再一次做了檢查。

隻是這次的檢查和尋常的不一樣。

他被關在了隔離室裏,還給他安了個籠子,研究員裏的誌願Omega站在籠子外麵,小心翼翼的釋放了自己的信息素。

江翡玉沒有反應。

等所有的Omega都上陣後,江翡玉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

他能聞到對方的味道,但對他來說,那好像就隻是香水。

直到一位專門研究alpha的特殊病症的學者被請了過來,經過多次鑒定。

江翡玉身上終於多了個標簽。

基因有問題就是有問題。

他始終是逃不過的。

“紊亂性信息受體異化症”

據老者所言,這個病的alpha在易感期會對alpha的信息素有反應,他遍尋誌願者,全球去做調查和研究,得到的數字也隻有二十三個。

算上江翡玉,全球也就二十四個人得這種病。

而在這其中,還有兩位是對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沒有任何反應,但卻能聞到ba身上的味道,他們說ba也是有信息素的。

至少確定了這是病,而不是什麽要命的問題,蘭錦雖然覺得眼前昏暗,可沒那麽窒息了。

江翡玉也在再觀察後,重新回了家。

但因為他的這個病,兩家通了氣,到底還是讓樂望江遠離了他。

江翡玉被通知到的時候,隻是靜靜的站了很久。

在蘭錦蹙起眉頭的那一刻,他也點了頭。

蘭錦鬆了口氣,他卻是遮住了自己眉眼間的一片冷沉,在心裏補充了句。

暫時的。

隻是暫時的分開。

就像是暫時三年不能同班一樣。

江翡玉的願望還是很簡單。

他隻是單純的想要能夠看見樂望江就足夠了。

所以有一天晚上他做了個夢。

夢裏他不是江翡玉。

他是樂望江的影子。

一直都可以跟在樂望江身後,永遠都可以看著他。

但這個夢還沒有延續下去,他就被驚醒了。

窗戶被人撬開,他猛地睜開眼去看窗邊,就見小小的影子出現在窗戶上。

對方輕輕鬆鬆的就落了地,良好的教養讓他還記得回頭關上窗戶。

可因為這晚的雨下的實在是太大,他渾身都濕透了。

小小的人就這樣站在黑暗中,發出了一聲嗚咽的抽泣。

一點哭聲引來的是更大的委屈。

他抬手擦著自己的眼淚,一道閃電在他背後炸開,照映出了他的側臉。

江翡玉就這樣坐在床上看著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樂望江。

他的小望。

他好久都沒有見過他了。

他的小望哭了很久很久,才說出第一句話來:“江哥哥。”

江翡玉一頓,莫名的情緒開始在心裏蔓延。

自從那天他問樂望江是不是Omega後,樂望江就再也沒有這麽喊過他了。

隨後他聽見樂望江的聲音帶著哭腔說:“為什麽我不能和你一起玩了?”

易感期。

江翡玉閉了閉眼,在心裏歎了口氣。

他易感期來了。

每個alpha的易感期都是不一樣的狀態。

他沒想到樂望江易感期失控會是這樣。

他隻想永遠注視著的人在他麵前抽抽噎噎的跟他說:“我想一輩子和你在一起啊。”

“我真的好喜歡你。全世界最喜歡的就是你了。”

喜歡。

江翡玉並不是頭一次聽到這個詞了。

但當這個詞從樂望江口裏說出來,尤其是對他說出來的時候

江翡玉忽然明白了什麽。

他不隻是想要注視著他,他其實隻是一顆微弱的星星,但他這顆星星,想要擁抱一個月亮。

想要讓這個月亮永遠的屬於他。

江翡玉靜靜的看著樂望江,在這一天將樂望江從朋友的列表劃了出去。

分到了另一個,更為鄭重的地方。

但樂望江終究是易感期失控,江翡玉冷靜了許久,等到人陷入了昏睡後,才將人抱起帶到了蘭錦麵前。

他克製著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不讓任何人察覺到一絲一毫,卻在心裏發誓

下一次,

他不會放他走。

他要在月亮上刻下四個字。

“江翡玉的”

江翡玉給自己戴上了警報器。

楓滿的高中分為南北校區,他得跟樂望江在一個校區,所以他主動給自己戴上了警報器。

一是怕隨著年紀的增長,alpha值能夠控製的有限,自己會傷害到樂望江,二是怕他們會分到不同的校區。

然而老天真的就沒有眷顧過他。

他們還是分到了不同的校區。

江翡玉久違的找上了蘇長知,畢竟蘇家是楓滿的校董。

蘇長知在電話裏歎了口氣:“朋友,雖然我們家專注研究醫療科研這一塊,但也是個商人,本質是要賺錢的,把你們分開不僅僅是因為怕你倆出事,這不還因為南北校區要均衡一下實力嘛。”

“現在除了翻新,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