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望江咬著口裏的糖：“你到底為什麽猶豫？”
他衝江翡玉勾了勾手，等到江翡玉走近他時，便一把吻了上去，把嘴裏西瓜味的糖換了過去：“反正有爹養你，你就算一輩子泡在實驗室裏都行。”
雖然說上次見識到了江翡玉的小金庫，但樂望江就是堅信是自己養他。
反正江翡玉也不知道他看了，他不提，他不說，那就當做他沒看見。
再說現在刷卡也都是刷的他的。
沒動用江翡玉的錢，那就是他養他。
樂望江暗暗磨牙，他就不信他一個搞資本的還沒有一個搞學術的有錢！
江翡玉抿了一下口裏的味道，薄荷和西瓜混在一起，他眸色微沉了點：“嗯。”
“那你是要考研了？”
“再看。”
“……那你嗯個屁！爹一顆糖都賄賂不了你？把糖給我還回來！”
江翡玉還真還回去了。
隻是這個還有點不一樣。
他抵著他的唇，讓那一顆本身就沒剩下多少了的糖在兩人的唇舌間消融。
糖水滑落下來，導致樂望江不得不去洗個臉。
他潔癖不是一般的嚴重，可江翡玉卻是摁著他，替他清理幹淨。
於是又是一場無法避免的廝混。
等到徹底結束後，樂望江懶洋洋的穿著幹淨的衣服躺在沙發上等江翡玉給他做飯吃。
他想了想，摸出手機給程晗發信息。
【白月-樂望江：媽，吃飯沒？】
【程女士：無事獻殷勤，又要什麽？】
【白月-樂望江：我就是想知道江家那邊是怎麽想的？江翡玉還能不能繼續讀下去？】
【程女士：？】
【程女士：你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呀？】
【程女士：[語音]】
樂望江點開語音放到耳邊，就聽見他媽用溫溫柔柔的聲音說：“小江那孩子也是蘭錦和江無竭的寶貝兒子，江無竭又沒老的動不了，當然是由著江翡玉先做自己喜歡的事呀。在你眼裏，你江叔和蘭姨是什麽人？”
“就像我們家一樣，我和你爸還沒有到行將就木的時候，你和你哥，放心去做你們自己喜歡的事就好。”
是啊。
樂望江無聲的笑了笑。
雖然江無竭和蘭錦對江翡玉真的很嚴格，但是他們也是真心愛著這個孩子的。
樂望江忽然覺得今天天氣不錯。
哪怕外麵烏雲密布，狂風吹的外頭的樹影不斷搖晃，甚至還有風唳聲，隨時都像是要落下一場暴風雨。
可樂望江就是覺得天氣不錯，心情很好。
因為他最在意的人，或許這一生並不順遂，經歷了很多磨難和坎坷。
但至少，他身邊有愛著他的人。
樂望江掛了電話後摸進廚房去找江翡玉，他直接開門見山：“不是因為家裏，你到底為什麽猶豫考研？”
“……我想走基因化學。”江翡玉切好菜後才回頭看他：“得去國外。”
國內是有基因基地，但是要學這門科目，的確得出國。
倒不是國內沒有人才，而是因為太難，國內研究這個的早在幾年前就和國外的一起合並，選址在了一座安靜而又漂亮的城市。
畢竟a波的基因是如何進行一次分化、二次分化，至今都是一個謎團。
樂望江微怔，旋即笑了笑：“那就去啊。”
他倚著門，姿態懶散，恰好第一滴雨落在了地麵上，旋即而來的是傾盆的暴雨。
樂望江慵懶的聲音和語調就藏在如同珠落玉盤的雨聲中：“你隻要頭也不回的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就好了，別的什麽都不用考慮。”
（三）
江翡玉飛往國外了。
他大四考研成功，得去國外上學了。
這年又正值樂望江公司的上升期，他們換了更大的辦公室，甚至已經開始準備籌備分部。
樂望江做不到去陪讀。
江翡玉也沒有提。
隻是在送江翡玉上飛機的時候，樂望江不免感慨：“我們倆這戀愛談的，趕上競賽後又趕上你被抓去做項目，之後又趕上我參加新夢想，現在還碰上你國外進修。”
樂望江挑唇：“男朋友，你是不是命裏注定‘異地’？”
更別說以後如果江翡玉真的要去繼續走研究這條路的話，動不動就是封閉實驗。
江翡玉抬手揉了把他的腦袋：“不會。”
他淡淡的說：“學分要修很簡單，兩年就可以了。”
“算了。”樂望江隻笑著說：“我巴不得你讀一輩子的書。”
江翡玉是很厲害，樂望江知道他無論在哪都能如魚得水。
就算有一天他要接手江家，也肯定能做得滴水不漏。
社會上這些醃舎事太多。
哪怕很多人跟他說江翡玉沒有他想象的那麽幹淨，也沒有他口裏的那麽簡單，他就像他們經常穿著出入實驗室的白大褂。
乍一看，他就是個簡簡單單的大學生，是清貧的研究員，但你仔細去分析，會發現白大褂其實真的很髒。
上麵全是細菌。
可其實樂望江什麽都知道。
會無限縱容他，在他麵前格外溫柔的江翡玉，切開是個什麽樣子的，他當然知道。
他又不是傻子，就像當年樂落秋把文件甩到他麵前，樂望江沒有一點的意外。
這老狗被他叫了這麽多年的江老狗，是名副其實的。
學習並不能磨去他的本性。
不過沒關係啊。
樂望江看著又要當眾親他的江翡玉，沒有再躲避，而是湊過去主動的在他唇上留下蜻蜓點水的一吻。
他想，反正江翡玉無論是怎麽樣的他都喜歡。
他喜歡的人，無論是什麽樣的，他都想要護著對方。
一輩子。
直到他死去。
甚至……
樂望江將腦袋埋在江翡玉的脖頸處，在心裏喃喃道
就算他死了，他也得想法子護著這老狗。
他太能拉仇恨了。
高中到大學，不知道惹了多少人的嫉恨。
要是沒有他在一旁盯著，這老狗名聲還不知道要差成什麽樣。
“走了。”
江翡玉輕輕撫過他的後頸，語氣有點沉，聲音卻很輕：“喝完酒後記得喝杯熱水。”
樂望江點頭。
他目送著江翡玉消失在機場入口，靜靜的在人群中站立了許久。
直至一班飛機飛過，從他的視線裏遠去，樂望江才將手放進口袋裏，懶散的轉身離開。
他的世界，像是忽然安靜了下來。
今年的冬天一定會很冷吧。
江翡玉在國外發展的很快。
一開始他剛到這邊的時候，很多人都不是很喜歡他。
田老的專業不在這一塊，老人家又經不起折騰了，沒跟他一起來。
這邊都是江翡玉不認識的人。
國內的教授還好，至少他們是一個圈子的，多少聽過別人提江翡玉，一開始帶著點欣賞的眼光去看，田老又多次跟他們提醒了說江翡玉的性格比較沉悶，自然不會太在意。
但熱情好客的外國人總是得到江翡玉的冷淡回應後，難免會在背地裏議論不滿。
直到江翡玉慢慢的展露出了自己的天賦和能力。
同齡人對他欽佩不已，那些教授也對他十分欣賞。
還有人問他要不要跟著自己學習，江翡玉表示自己已經有了老師後，他們還堅持不懈。
還是國內別的教授解釋了一下在他們這老師隻能有一個，雖然有些人不在意，但這是一種尊重後，那些教授這才作罷。
可還是跟江翡玉表達了一下自己的遺憾。
因為這邊的人都是學術大於一切，雖然江翡玉隻是來讀研，大可以放假回家，但他其實都算是半讀半工了，更重要的是將近年關時，他們實驗的第一個小項目正值關鍵時刻，他是主要負責人，沒有辦法脫身。
所以這個年，江翡玉沒能回去過。
但基地的人都很好，他們知道了後，還特意說要給他在基地過年。
於是那天江翡玉跟樂望江視頻的時候，樂望江就看見江翡玉那邊好熱鬧。
有國內同胞，也有海外友人，也不知道是誰提議說吃火鍋，場麵反正十分混亂。
江翡玉離他們遠了點，樂望江聽到的嘈雜聲才小了點。
“我在實驗室。”樂望江挑唇：“田老說要給我煮火鍋。”